陸雲卿下來的時候,布依正在門前處理草藥,抬頭看到她立刻指了指屋裡,艱難地說了兩個蹩腳的大夏語詞彙,「鍋里。」
陸雲卿笑著微微頷首,轉身進屋。
鍋里聞著的藥湯粥品溫度剛好,布依的廚藝很不錯,陸雲卿慢悠悠地喝完,才出來用南疆語說道:「我去給鳥兒找點吃的。」
布依聞言面色微變,又很快收斂好臉上的表情,故作驚訝地問道:「你的話……」
「大娘,我呆在這裡也快十天了,就記了些詞彙讓胡拉教我。」
陸雲卿笑了笑,「現在基本聊天應該無礙,只是大娘您若是說些複雜,我可就接不上了。」
布依神色有些呆滯,陸雲卿說的話還有些口音,卻極為流利!這是十天就能做到的程度?!
同樣是十天,她還有個會大夏語的兒子,為何就只能說幾個特別蹩腳的詞語?
幸虧這丫頭不知道藏著,否則她和扎巴爾說話要是被聽了去,可就糟了。
布依心中後怕,臉上卻是露出笑容,「陸姑娘可真聰明。」
「大娘謬讚了。」
陸雲卿收拾了一下長長的袖管,「黑皮還沒吃東西呢,我這就出去給它找點。」
布依一聽立刻就拍了拍受傷的藥材渣子,說道:「我跟你一起去,這雨林里蟲子可不好惹,你可別被蟄了。」
「多謝大娘了。」
陸雲卿沒有拒絕,柔柔地笑著:「不過大娘您也挺忙的,總不能次次都麻煩您,不如就教教我怎麼用屋子裡那些捉蟲的工具吧?」
布依一聽也有理,便點頭答應下來,兩人拿了工具便順著小路出去了,在寨子門前放風的寨民隱約還能聽見兩人談話。
「咱們這裡的蟲子,長得都不好看,你可別被嚇著。」
「大娘放心,我雖然出身高門,卻也不是嬌生慣養的,區區蟲子還嚇不到我。」
「呵呵……」
寨民聽到布依不以為然的笑聲,臉色要有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什麼時候,祭司也能和祭品感情那麼好了?
……
卻說扎胡拉帶著香囊通過毒牆後,在山外開闢出來的官道等了片刻,便上了縣城特地派來接他的馬車。
這輛馬車並非是學堂出的錢,而是家中阿爹擔心他的安危,和縣城馬行商議後的結果。
爬進車廂里,馬車動了起來,扎胡拉坐穩後放下包袱,攤開手掌回憶昨天陸雲卿在他掌心劃下的痕跡,然後拿出包袱里的紙筆,一一記在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