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忽然,門被人推開,陸雲卿立刻抹掉眼淚收好步搖,厲眼回頭看到進來的一人,卻是一愣。
夏時清從未見過陸雲卿在外狠辣的模樣,亦是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一臉心疼地拄著拐杖走來,「你這孩子回來了,怎麼還不記得來看看奶奶?」
「奶奶。」
陸雲卿輕吸一口氣,面上扯出一絲勉強的笑,扶著夏時清坐在軟塌上,「奶奶近來在這裡住得可還習慣?」
「傻丫頭,在我面前還硬撐著作甚?」
夏時清一把握住陸雲卿冰涼的手,捂在手心,溫聲說道:「在外頭你是堂堂止雲閣之主,是不能掉眼淚,不能表露出任何軟弱與動搖。可在奶奶這裡,你永遠都是個孩子,你再這麼憋下去,非得憋出病來,還怎麼繼續等沈澈回來?」
「奶奶……」
陸雲卿伏在老人膝間,哽著喉嚨喊了一聲,聲音啞了。
夏時清嘆了口氣,摸著孫女兒的頭髮,輕輕說道:「哭吧,好好哭一場,我跟凌青說了,今夜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你。」
……
深沉的夜,像是一場無聲的風雨,刮過之後,清晨便放了晴。
翌日,陸雲卿很早就醒了。
洗漱過後,她讓定春給她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插上翠色步搖,又換上一身素青色的紗裙,淡雅非常。
莫臨似乎一夜未睡,還未吃上早膳,陸雲卿便看到了送來的卷宗,她坐在書桌看了片刻,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定春,怎麼回事?」
她頭也不抬地提聲詢問,門口卻無人回應。
粗了蹙眉,陸雲卿放下卷宗,起身出了房門。
而此時此刻,樓下大堂內,一群凶神惡煞的地痞衝進酒樓二話不說就是一陣打砸,口中還叫囂著「還錢」的字眼,嚇得在堂內本就為數不多的食客丟下筷子,眨眼就跑了個乾淨。
「管事的老不死,怎麼還不出來?!」
「趕緊滾出來!」
「再不出來,燒了你這家破酒樓!」
「……」
林鶴匆匆從後堂走出來,身後跟著定春和珠兒兩人,看到這群乞丐地皮,他的臉色頓時異常難看。
又是這群無賴,簡直沒完沒了!
「喲呵,縮頭老烏龜終於捨得出來了?兄弟們,先停下。」
領頭的地痞惡霸喝止手下,斜著眼掂著步子走到林鶴面前,「老東西,上次說好的三百萬兩銀子,怎麼這都過去三天了,還是沒個動靜啊?」
「呵呵,這位大俠說笑了。」
林鶴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老朽何時應過閣下三百萬兩?再者說,我等從大夏逃難而來,盤下了這酒樓已是耗盡家財,哪裡還有剩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