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抬頭看著娘親的臉,情不自禁地上前握住娘親的手掌。
掌心傳來溫暖,陸雲卿低頭與沈念對視一眼,露出微笑,伸出指尖撫過墓碑。
四年了。
她依然記得當年在山谷中發生的所有事,一切的一切,就如同發生在昨日,歷歷在目。
在南疆站穩腳跟後,她做了很多事,其中就有拔除毒牆。扎胡拉曾經深惡痛絕的毒牆,如今在南疆山寨中已成歷史,再也看不到半寸。
而在寨子中的孩童也在止雲閣的幫助下,得以去附近城鎮上學,不再為舊俗所擾。至於一些寨中尚且留存的活祭儀式,都被她快刀斬亂麻,剷除乾淨。
胡拉,你放心好了,如今這十萬大山中孩子,都和曾經的你一樣,不再受毒牆所困,可以自由地離家,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陸雲卿眼眶微微濕潤,忽然出聲,「沈念,跪下!」
沈念二話不說跪在墓碑前,畢恭畢敬地磕了三個響頭,這是他第二次祭奠扎胡拉一家。
比起去年來更加的懂事的他,似乎已隱約能明白娘親的感受。
磕完三個響頭,沈念插上燃香,在心裡默默地說道:「扎巴爾爺爺,布依奶奶,還有我最敬愛的胡拉哥哥,謝謝你讓我來到這個世上。你放心好了,娘親說今年我就可以跟薛叔學武了,我會保護好娘親的!」
站在母子兩人身後的薛守與江築此刻亦是神情肅穆,低頭垂奠。
……
一籮筐的紙錢一直燒到了天黑,才算燒了個乾淨。
回到寨子時,路上就只剩下陸雲卿和沈念兩人。
「娘親,你說今年我就可以學武的,江叔走便也罷了,怎麼薛叔也跟著走了?他不留下來教我嗎?」
「遇事莫心急,娘是怎麼教你的?」
陸雲卿笑容淡了些,沈念聞言面上急色瞬間收斂,像個小鵪鶉般縮了縮脖子,眨巴著眼睛乖巧道:「娘親,孩兒沒有著急呀,娘親一定是看錯了。」
「小鬼頭。」
陸雲卿揉了揉兒子細軟的頭髮,「待你生日那天,為娘便親自教你基礎。」
「哇,娘親!難道你就是說書人口中的,那種深藏不露的絕世高手?!」
沈念兩眼放光,陸雲卿忍不住失笑,抱起兒子往家走,一邊說道:「娘親可沒那個大本事,這門武學心法是你舅爺傳下來的,有此心法打基礎,我們念兒以後說不定還真會成為絕世高手呢。」
「真的嗎?太好啦!」
沈念歡呼雀躍,手舞足蹈地抱著陸雲卿的面頰親了一口,奶音軟萌萌地誇讚道:「娘親親是天底下最最最……最好的娘親!」
母子兩人一路笑談歸了家,綴在後面的薛守看到這一幕,面上難掩溫和。
小少主生得聰慧伶俐,小小年紀便知道疼娘親。
閣主這一路走來劫難重重,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