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從前,被國師如此逼迫,他當然不會理會。
那時他心中雖有執念,但那個執念對他而言太過虛無縹緲,直到遇到陸雲卿。
他開始貪戀人世間的美好。
他不想再以暗錦殺手的身份活著,他想光明正大地站在她面前,說一句:「我留在你身邊,只是因為我想留在你身邊,而不是被命令束縛,迫不得已。」
僅剩下幾個月的壽命,無法再滿足他。
他想活著,活得更長久一些,甚至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永遠的留在陸雲卿身邊,即便隨便最後的結果,無法如他所願,那也無所謂。
只要願望能實現其中一個,他今天所做的一切便都有了意義。
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一切正如國師所說,忍一忍就過去了。
……
正在暗錦分部獨自忍受痛苦的沈澈,卻不知此時此刻,陸雲卿正坐在他的房中。
屋內空蕩蕩的,夜風吹拂而過,顯得清冷幽寂。
他的寶劍就放在桌上,沒有帶走。
跟上次不一樣。
陸雲卿神態平靜,誰也沒有去喚,就這麼靜靜的坐在屋內,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
這一坐便直接坐到了天亮。
清晨,陸雲卿神色如常來到前廳用膳。
沈念坐在夏時清身邊左右看看,忍不住問道:「娘,阿澈叔呢?」
陸雲卿看了一眼兒子,沒有答話,在夏時清身邊坐下。
見娘親不搭理他,沈念只能轉過頭看向太奶奶。
連沈念都能看出不對勁,夏時清自然早就察覺到陸雲卿的不對勁,蹙眉看向立在一旁的薛守。
薛守面露慚愧之色,昨夜沈澈到底是什麼時候走的,他竟然沒有半點發覺。
「阿徹叔叔……走了嗎?」
沈念似乎明白了什麼,小聲問道:「娘,他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今天我們不是要回寨子嗎?他不跟我們一起走,怎麼知道路啊?」
「先吃飯。」
陸雲卿語氣平淡,沈念聞言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阿澈叔不會是,直接不告而別了吧?
不是說好了要教他武功的嗎?這人怎麼不守信用!
沈念眼中滿是氣惱,感覺氣得飯也吃不下了,不過看到太奶奶一直在為自己夾菜的份上。他還是勉為其難的吃了起來。
早膳過後,回去的馬車已拉到宅邸門前。
陸雲卿看著還在太奶奶道別的兒子,淡淡問道:「查的怎麼樣了?」
薛守搖了搖頭,愧聲道:「在武王和暗錦那邊的暗樁都沒有看到他的蹤跡,可能是時間太短了。莫殿主那邊還沒有收集到足夠的線索。」
「我知道了,讓他繼續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