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事要緊,還是家事要緊,你如今連這點都分不清了?」
沈澈不再說話了。
雖然鎮王沒有正面回答,可他已經得到了答案,興許景王所言有所偏頗,或是偏輕,或是偏重,但都改變不了他辜負了娘親的事實,並且至今都毫無悔改之心,非要在他面前維持那可笑的的家主父親形象。
意識到這一事實,沈澈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失望傷心,甚至心都微冷分毫。
是了。
溫暖他整個人生的,從來都不是他面前的人啊。
沈澈唇角一勾,「您要跟我談國事,怎麼談?」
他「呵」地笑了一聲,不知是在嘲諷還只是單純的笑,「父親何必再繞彎子,不累嗎?」
陡然被兒子不輕不重地刺了一下,鎮王心裡膈應,下意識就要拿出父親的威嚴來,但一想到如今的沈澈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只有七歲的小童了。
他只得強自收斂那一分不喜,表現出一副寬容的模樣,說道:「我知道這些年昏迷讓你受了很多苦,你對我有怨氣是應該的,但你實在不該與陸雲卿成婚。」
沈澈尋了一處座位坐下,面無表情地說道:「理由。」
「珞兒已經都跟我說了。」
鎮王板起臉來,「一個被雲固安收養的棄女你也看得上?雖然太后給她「雲安」榮稱,可也是她處心積慮裝病得來的,脫去收養這一層身份,她比乞丐都不如,我們沈家的門檻何時變得這麼低了?!
還有,我聽她從邊遠小城來到京城,爬到雲安郡主這個位置,簡如一步登天!常人何以為之?她暗地裡動的手段,定不在少數。
後她坐穩郡主之位,表面是去學府求學,可實際上卻是仗著你的寵愛作威作福,連珞兒司學的身份都因為她弄丟了,你姐姐為了維持王府生計,拜師文相,競也因為她而與文相決裂,導致王府陷入危機。
如此禍水,你竟還不顧一切與她成親,你的眼睛是瞎了,還是被狗吃了?」
沈澈聽得鎮王對陸雲卿的這些激烈控訴,實在無趣,甚至有些昏昏欲睡,臨到了結束了,才不慌不忙地說道:「我讓您不要繞彎子,怕您累著。可沒想到,您還是挺喜歡。時間卻不等人,若父親繼續說這些毫無意義的往事,孩兒告退。」
言罷,沈澈站起身就要離開。
「等等!」
鎮王連忙喊住他,看著沈澈迴轉過身,卻耐心不多的站著等他開口,仿佛隨時都要離去,他神色變幻幾分,總算說起了這次與沈澈會面的真正話題。
「陸雲卿她……真的為你生了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他在打念兒的主意?
沈澈垂下的袖中,拳頭漸漸攥緊,聲音平淡,「有何區別?」
「自然是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