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就因為無名姐姐啥了一人,就被嚇成這樣?
「很好。」
陸雲卿上千拍了拍左令千的肩,不慌不忙地說道:「我不著急,你先將屍體料理乾淨,我們找一處酒樓,坐下來邊吃邊聊,如何?」
令左千哪裡有拒絕的資格,他心知陸雲卿讓他毀屍滅跡,是為了徹底將他後路斷絕,將他放在緣昭鬼家的對立面,可現在除了照做,他別無他法。
片刻後,一行三人在貧民坊街邊的麵攤坐定,攤主是一名面容兇悍的中年男子,做的面卻意外的味道不錯。
陸雲卿一口麵條下肚,看著左令千面色拘謹地坐在一旁,連筷子都不敢動,不禁輕笑,「姑父怎麼這般害怕?難道是怕我在面里下毒嗎?」
令左千聽得心中一寒,不管餓不餓,連忙抓起筷子低頭扒拉麵條,吃得太極拳,一口嗆進了鼻子裡,眼裡只剩恐懼。
緣昭三十七在鬼家排行不高,可怎麼也是嫡系,實力定位雖同樣在散階,但也絕非外界散階可比。
這也是他從未將火煌衣的實力放在眼中的原因,在鬼家眼中,火煌衣連一隻螞蟻都稱不上。
她師父,地靈階的水光上人,才能勉強稱得上是一隻螞蚱。
可應該比火煌衣強出數籌的緣昭三十七,在火煌衣手中居然連一招都沒走過。
她不是火煌衣。
令左千得出這個令他驚怖的結論,卻不敢宣諸於口,他看了看另一側胃口極好,正在專心吃麵的火煌阮,咽了口口水,語氣生硬中帶著敬畏,「你想知道什麼?」
陸雲卿挑眉,看他神態變化,便知道自己身份已經暴露,去也不意外。
今日所行出格,大抵遠遠超出火煌衣的能力之外了。
話雖如此,陸雲卿還是一口一個「姑父」,笑著說道:「現在,我們才是一條船上的人,把你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令左千握緊雙拳片刻,又無奈鬆開,垂頭頹然道:「只要你不殺我。」
令左千口中的真相,與陸雲卿猜測的小有出入,整體而言卻大差不差。
十八年前,還是黑城第一藥材交易商的火煌家,偶然交易到一件秘藏圖,寶藏所引就在黑山里。
雖然秘藏上並未說明寶物是什麼,火煌家還是派人前去探索。
這一探索,便走漏了風聲,為火煌家帶來了彌天大禍。
夜中一場大火,將如日中天的火煌叫燒成一片灰燼,兇手卻未曾得手,秘藏圖就此失蹤了。
於是兇手將手伸向了更遠出——外嫁的火煌家女子。
迫於壓力,一個個娶了火煌姓的家族連夜休憩,將她們趕出家門,慘遭逼迫殺害。
令左千少年愛慕火煌嬌,費勁心力求娶了妻子,怎麼可能休妻,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赴死。
他硬生生扛住壓力,與兇手周旋,保住了火煌嬌的性命,只是註定要對不起火煌衣了。
而這些,火煌叫都被蒙在鼓裡,只知道丈夫為了生存做了一個對不住火煌家的事,火煌衣不會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