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赫然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主人小心!陣法還在運轉,老鬼還沒死!」
府靈急聲提醒,眼看陸雲卿與「丘里暗」斗到如此慘烈的地步,她看得心肝都在發顫。
陸雲卿蒼白的面孔沒什麼表情,眼眸陰沉地看著對面的無頭屍身抱著自己的斷臂,就在對面決毅不躲的適合,她就明白了對方的打算。
自己這是被算計了,長生種的肉身蘊含大量生機,即便沒有神宮,對方融入自己手臂當中,也能存活許久。
陸雲卿伸手摸了摸自己血流不止的脖子。
而自己若是沒能躲開這一爪,被斷去脖頸,可就不見得能比他撐得久了。
然而這還不算完,陸雲卿側頭瞥了一眼沾染在左邊傷口上的黑色霧團,正在不斷地侵蝕自己,赫然是一隻寄生妖魔!
只是因為上清池對它也有遏制作用,它侵蝕得頗為艱難。
用一綑紮帶圈住傷口,被逼入絕境的陸雲卿看著對面抱著她左臂的無頭屍體,沉默片刻,竟是露出了微笑,「前輩不愧是古時凶人,這一反敗為勝的計中計,一環扣一環,傷我肉身,再放出妖魔!
若是所料不錯,這具妖魔便是寄生在雲麓囊體內的那隻吧?前輩思維縝密,想法如天馬行空令人驚嘆,即便是身為您的敵人,小女子亦是對您頗感敬佩呢。」
「小輩,做人得要點臉面。」
手臂上浮現出一片虛幻的身影,好似隨時都會熄滅的風中殘燭,凶人長著一副頗為兇惡的面孔,此刻神色卻頗為平和,「我輸了。成王敗寇,當不得稱讚。」
他虛幻的雙眸一轉,看向陸雲卿斷臂處那已經停止啃咬,即將消亡的妖魔,「清魔燈的燈芯,你什麼時候拔出來的?」
「雲麓囊失蹤,小女子自然要有所防範。」
陸雲卿微微一笑,「小女子這輩子信奉的信條,就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會威脅到我存在的敵人。在此之前寄生骨槍瀚海的那隻寄生妖魔,對清魔燈就頗為懼怕,雲麓囊體內的這隻更狡猾一些,小女子思來想去,十盞清魔燈燈芯結成的布條,怎麼也足夠對付它了。」
虛幻的凶人臉皮子一抽,「就算是古時,也沒你這般奢侈浪費的。」
「鬥法,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小女子在前輩面前只是兔子,焉能不考慮完全?」
虛幻凶人聽得陸雲卿的解釋,怔然片刻,嘆道:「你可不是兔子,而是老虎,比我還能算計的老虎,我輸得不冤。」
說著,他低頭看著無頭屍體手裡的斷臂,「臨去之前,我還有一問,這具手臂里的毒從何而來?」
他之所以認輸,並非是因為陸雲卿制住了妖魔,而是這具手臂……根本無法維持他生存,反而因為其中陰損的劇毒,加快了他的消亡。
這般猛毒,即便是發作也需要一定時間,他無法理解對方是怎麼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這一隻斷臂變成扭轉乾坤的毒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