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昭猙老臉泛紅,「……你!」
薛守卻是沒興致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緣昭猙一肚子火氣憋在心口,忍不住狠狠一拍門帳,「豈有此理!」
這一場爭論聲音不小,別說營帳裡面,就是營帳附近的人也聽去不少。
緣昭猙坐回營帳內,其餘人都沒說話,司蒙鳩若有所思,也陷入了沉默。
獨自生了會兒悶氣,緣昭猙也冷靜下來,「八王爺,你怎麼看?」
司蒙鳩目光一閃,「我決定留下了再等等看,若是雲麓真的要將我們騙進來,早就動手殺了,她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緣昭猙想得更遠一些,嘆了口氣道:「我們大荒和上廷,真的還有和平相處的可能嗎?」
司蒙鳩笑了笑,「猙管事可還記得我那位王兄。」
這話題的跳躍性有點大,緣昭猙想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雎?」
「正是。」
司蒙鳩笑容多了一分暖意,「雎哥現在被軟禁在皇宮內,我去看過他,才知道他這些年一直都躲在上廷。他說這裡的生活,跟我們完全不同,和平安寧,他很喜歡。要不是身份暴露,他絕對不會回來。
你看,出身如我王兄,尚能撇去偏見,一視同仁。不去看看,猙管事又怎知此處的當權者,想法與我雎哥不同呢?」
緣昭猙驚異地看著司蒙鳩,「沒想到你還有這番深刻的見解。」
司蒙鳩臉色一黑,這是在誇他還是損他?
緣昭猙也不管司蒙鳩是何反應,樂呵起來,「既然八王爺都這麼說了,老夫也就在此處等一等,那雲麓能統領大軍,想來在上廷的地位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在她該是去見那位當權者了,等她回來,我們就去和她聊聊。」
說完,緣昭猙朝床榻上仰面一趟,「那就先不想別的,老夫睡一覺再說。」
司蒙鳩見狀搖了搖頭,這老傢伙適應地倒是快。
他抬頭看著神色依然不安的眾人,吩咐道:「此處幾個營帳都是空的,短時間不會有什麼危險,都先去歇著,其他事以後再說。」
入夜,陸雲卿醒了。
她睜開眼,聽到所縮在她懷裡的念兒清晰又均勻的呼吸聲,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兒子的側臉在暗淡的燈光下鍍了一層柔和圓潤的金光,令陸雲卿忍不住去想,阿澈小時候是否也是如此……可愛?
一念及此,腦海中便出現了一道挺拔頎長的身影,揮之不去。
分明只是分開了不到半年,陸雲卿卻好似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快要壓抑不住濃郁的情愫。
孤獨嗎?
有兒子陪伴,她是不孤獨的,她只是想念。
念著他此刻大概是孤獨的,念著自己的,只是那人這方面的心思總是藏著,大概藏得很辛苦吧。
輕輕撫過兒子的側臉,陸雲卿深吸一口氣,從床榻上小心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