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吟與蕭驚寒到了言侯府,下人通報之後,說言崇遠在禪房靜坐,請他們過去。
慕晚吟瞧著言侯府的下人,穿著打扮都與道教有關,再一想禪房,便問,「這位言侯修道?」
「從前不修。」蕭驚寒淡淡說。
他們越走越安靜,繞過一片人工湖,進了一間禪房。
這禪房三面開闊,木門與隔斷,還有屏風,空間層次感非常足,素淨的毫無裝飾,空氣中淡淡的檀香,讓人一進來就仿佛被淨化,接受心靈的洗禮,全身心放鬆下來。
屏風後的蒲團上,一個穿著仙風道骨的男子跪坐著,他頭上插著一支烏木簪,雙手併攏疊放,鬍鬚隨風清揚分毫,整個人都十分的寧靜悠遠。
蕭驚寒率先出聲,「言侯安好。」
一片靜謐。
香爐里最後一點線頭燃盡,『啪嗒』一聲輕響過後,言崇遠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優雅起身,對蕭驚寒躬身行禮,「參見宸王,王爺金安。」
起身與行動之間,仿若世外高人,完全不像塵世中身居高位的侯爺。
慕晚吟心裡這麼想著,一時打量的出神,沒注意到言崇遠遞過來的茶。
蕭驚寒握了下她的手,她才反應過來,連忙回禮,「見過侯爺。」
「王妃不必拘禮。」言崇遠點燃了一盒線香,輕輕推到她面前。
香氣怡人,襯著她的容顏氣度,讓言崇遠心中瞭然,「王妃在外傳聞諸多,本侯親見,方知王妃果然不是尋常女子可比,乃是大晟屈手可數的特殊之人。」
「嗯?這就看出來了?」慕晚吟疑惑的看向蕭驚寒,「我才與言侯見面沒多久呢。」
「言侯多年前便是鴻臚寺卿,替大晟出使多國,知人識人,從無差錯,他一眼就能看出,你乃非常之人。」蕭驚寒向她介紹著,可眼底溢出的寵溺,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言崇遠看在眼中,對慕晚吟的估量,更高了一些。
言豫不止一次的跟他提過,蕭驚寒待慕晚吟與眾不同,他今日一見,方才明白言豫的形容所為何來。
慕晚吟被誇了,心情好一些了,也有一點害羞,她回頭看向言崇遠,說了句多謝侯爺誇獎,隨後便坦白了今日她去淑妃宮裡,淑妃跟她說的話。
「淑妃已然病重,我去看她的時候她神志不清,雖然能治好,但言後被冤枉這件事,顯然是她心中的執念,這麼多年她都念著,希望有人能替言皇后申冤,敢問……淑妃也出自言侯府嗎?」
慕晚吟問的很直接,言崇遠給她的感覺,不像是個上有彎彎繞的人,她覺得可以省些力氣。
而言崇遠的回答也解了她的疑惑,「淑妃是我的姨妹,當年舍妹封后三年無出,妖妃諂媚,她便自願進宮為言氏一族保護舍妹,多年來,也是盡心盡力與舍妹相互扶持,現在……」
他說著,起身在擺放整齊的博古架上,取了三炷香,對著隔間外的青山綠水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