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豫渾身一僵,眼底神色痛苦掙扎,痛恨,最終到妥協。
洪大監把聖旨塞到了他手裡,讓他立刻去宣旨,監刑。
言豫手中握著聖旨,猶如握著沉甸甸的刀,割的他雙手都顫抖無力了。
他拿著聖旨出宮,看到等在路邊的顧朝惜,他上前關心他的傷勢,他卻憤恨的推開他,「顧朝惜,你騙我!」
顧朝惜裝出一臉茫然,「我騙你什麼了,我只是……」
「砰!」
言豫一拳朝他臉上砸了過去,把他嘴角打出一片烏青來,「我讓你接趙士程入宮,你不接,你故意拖延他的病情,等著皇叔帶晚吟入國公府,便正中了父皇的下懷!
這是父皇降罪他的聖旨!我還要罰他杖責二十!宸王戰功赫赫,當眾被責,顏面損傷何其難堪?」
就這樣,蕭驚寒便要背上污點了!
顧朝惜並不在意被打,只是看著他手裡的聖旨,挺欣慰的,「那你還不快去宣旨,不管慕晚吟有沒有救回趙士程,蕭驚寒都要挨打了啊,慕晚吟要是幫他,正好他們倆再鬧一出,一起拖下水。」
慕晚吟如今爵位在手,可是蕭驚寒的一大助力,如果能一起犯糊塗,言豫就能一次壓下兩個政敵。
可是太划算了!
「砰!」
言豫用聖旨砸顧朝惜,跟他在地上扭打了起來。
不過這次顧朝惜沒還手,是他單方面的揍他,揍到他吐血,揍到他這張引以為傲的臉,鼻青臉腫的,顧朝惜還是在笑,「聖旨打壞了,你也要被問罪的,想想你孤山上的母后吧!」
言豫麻木的住手,他看著顧朝惜,眼前是一片茫然。
沒有意義了。
打死顧朝惜,也不會改變現在的局面了。
他在這朝局之中,真的很渺小,他所擁有的心性,也不過是爭鬥之中的一粒沙子,散在空氣里,連影子都看不見。
「言豫!你別一副自暴自棄的可憐樣子,誰讓你不夠強大呢?你若能奪了蕭驚寒的權力,登上太子之位,施恩於他,一樣能保住他的地位!而不是現在,在這自責愧疚的自怨自艾!」
顧朝惜朝著言豫的背影大吼。
言豫獨自握著聖旨,走在這春寒的夜中,身影孤單,透著淒清。
顧朝惜很想跟上去走在他的身邊,可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
有些路,沒有誰能陪伴著誰去走。
慕晚吟守在趙士程床前,趙士程全身換血之後,看著自己經脈上的金針,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師父,恭喜你啊。」
她曾說第六針尚未研習透徹,如今看來,是她又突破自己了。
慕晚吟讓他別說話,這樣的大治療完成,他整個人身體都會很虛弱,需要精神去抗排異,他還得足夠堅強,才能撐得過這段休養的時間。
趙士程也覺得很難受,躺在床上都暈的天旋地轉,但他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