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松田陣平臉上再次浮現出不安和猶疑的神色,萩原研二就知道自己犯了多麼可怕的錯誤。
失去感知的小陣平,恐怕是根據記憶才判斷出來自己的處境,可是……現在這樣狀態下的小陣平,會不會懷疑,那些記憶都是自己做的夢,或者因為太過痛苦而虛構出來的呢?
會不會因為沒有得到「萩原研二」的回應……而以為自己還處於,那個可怕的遭遇里呢?
意識到這一點的萩原研二立馬握住了松田陣平伸出來的另一隻手,但松田陣平卻似乎已經無法再確定自己的處境,被握住手後反而一下呆住失去了反應。
因為怕肢體的接觸刺激到幼馴染,萩原研二隻好先放開了松田陣平的手,然後他們就看到松田陣平怔怔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然後如最初那樣……收回了想要說話的動作。
之後,松田陣平似乎還想伸手試探,最後卻又把手放了回去。
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幾人正在思考用什麼方法可以讓松田陣平能立馬確認他們的身份,就見松田陣平目光黯淡地躺回了床上,整個人姿勢僵硬地蜷縮了起來。
萩原研二的身體驟然一僵,後悔的情緒如潮水般席捲而來。
剛剛小陣平明明已經向自己伸出手了,為什麼要因為生氣沒有回應呢……
如果小陣平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噩夢裡……
如果小陣平以為自己還待在那個痛苦的噩夢裡,那該怎麼辦……
失去了一切感知……只能模糊地意識到還有人在觸碰自己……這就是那個時候小陣平最後的狀態嗎?
萩原研二狠狠地咬緊牙關,眼淚幾乎不受控制地從眼眶裡滾落。
一旁的降谷零狠狠一拳砸在牆上,做臥底之後能完美偽裝的表情流露出難以遏制的憤怒與殺意。
就連臥底後內斂了許多的諸伏景光都用力地握緊了拳頭,伊達航也火大地擰緊了眉毛。
躺著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得讓同期們安心的松田陣平第三次坐了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伸出手:「……hagi ,還在嗎?」
這一次,伸出去的手立馬收到了回應,松田陣平笑了下,儘量字正腔圓地讓同期們能夠看清自己的口型:「雖然知道你們可能會生氣,不過你們信不過我,還信不過醫院的檢查嗎?我的身體真的沒什麼問題。」
吸取教訓的萩原研二決定先讓幼馴染能夠安心,至於身體有沒有問題以後再來討論。
於是,他飛快地用另外一隻手回應了松田陣平。
收到回應的松田陣平好笑地勾起嘴角,又道:「那我下面說的,你們也不能生氣。」
頓了一秒,松田陣平道:「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恢復,所以我打算恢復之前儘量靠睡眠和營養液度過這段時間,畢竟我什麼都感知不到,吃飯和解決生理問題都不太方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