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寧又看向徐降,「徐大人勞煩您送我回家後,告訴我父親大人,說這些人已經因為護主殉命了。」
徐降點頭應下,見過兩次都未曾看清楚過她的臉,現如今確實,姑娘生的花容月貌,滿園春色也是比不得,「你可有受傷?」
周懷寧聽他這麼問道,想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昨日嗎?
「無礙,那驛站的客房也不高。」
徐降覺得她這般大膽的姑娘,恐怕整個北直隸都少見,「一會下山,馬車已經備好。」
周懷寧這次是真的深謝徐降。
玉竹不知自己主子怎麼就跟這位徐大人認識的,不過要回去的麻煩已經解決。
周懷寧跟玉竹一同坐上馬車,不過這馬車比她們來的時候可好很多,寬大了許多,而且都鋪了厚厚的褥子,還擺放了食盒,裡面是備好的糕點。
「姑娘,這裡還不知怎麼買到的這麼精緻的點心。」
龍泉寺是在宛平縣,距離京城可是近百里路,頗為偏僻,這點心怎麼看怎麼像是京城的。
周懷寧倒是沒管這點心,心裡想著回府內的事情。
徐降帶著常安以及其餘下人,一隊人十幾個,都騎著馬。
一直到晚間,驛站下來修整。
一位侍衛把馬都綁在馬廄吃草,「常侍衛,咱們原先定的是夜裡進京的,現下可是耽誤了。」
常山看他一眼,「爺都不覺得耽誤,你覺得哪裡耽誤了,讓你歇息還不樂意啊。」
侍衛哦了一聲,又過去忙自己的。
玉竹讓人弄來了水,又端了飯菜到屋裡。
周懷寧洗漱就跟玉竹一起睡下,驛站房屋有限,這次來的人多,只是半夜時不知怎的,就聽到外面一陣打鬥聲。
玉竹緊緊的握著自己手中的匕首,倆人守在屋內,一直常山在門口敲了敲,隨後隔著門回稟。
「姑娘,外面來了一批刺客,現下已經解決,不必慌張。」
周懷寧這才打開門。
常山才行禮,為了禮節,忙低垂著頭,不敢亂看。
「姑娘沒事就好。」
周懷寧看著他衣擺上鮮血,「常侍衛是受傷了嗎?」
常山搖頭,「是我們爺受傷了,不是很嚴重。」其實都是家常便飯,動了人家的利益,來追殺也不冤屈。
周懷寧想了下,「我過去看看罷。」
當日在徐府時,徐降也是經常受傷,不過那時他已經進了內閣,文華殿大學士,身上還兼著工部尚書,那年聽聞他剛剛平叛了浙東的倭寇兵亂,連帶著處理了高閣老的家人欺壓魚肉百姓的事情,數百人被斬首,他坐在監斬台後,一言不發,下面已經是血流成河,人人都說他是黨爭,排除異己,端看著最是儒雅溫和不過的人,同僚都稱讚他最是謙卑穩妥,但這些同僚都跟他不過是泛泛之交,他真正的好友是錦衣衛指揮使陸炳t,那人最是殺人不眨眼,玩弄權術,後來他從浙江回北平途中就遭遇了刺殺。
常山點了下頭。
周懷寧跟著過去,驛站地板上好多鮮血,屍體也開始在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