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寧又想起七妹妹,「這幾日聽聞她瘦了一大圈,窩在房裡不願意出來,八弟還生了一場大病。」她說完嘆氣,「平日裡跟她鬥嘴,現如今倒是有些可憐她了。」
當日夜裡。
周懷寧穿著斗篷,玉竹挑著燈籠,一起去了梁桐院。
玉竹拿出銀子來遞給兩位嬤嬤,由於年久失修,門吱鈕一聲就被推開了。
屋內只有兩隻蠟燭燃著。
周懷寧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著她,不過只用了半月的砒霜,臉頰已經出現了大量的斑點,人已經骨瘦如柴,半分看不出往日的風采。
大夫說砒霜慢性中毒會導致人身上的肌膚生出斑點,還會頻繁嘔吐。
沈姨娘剛剛吐完,她聽到門響以為是三爺來了,忙轉過身,未曾想看到了周懷寧。
「你來這裡做什麼?難不成是來看我的笑話不成?」
她又抬起手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自有自己的尊貴。
玉竹給搬來一個乾淨的凳子。
周懷寧坐下,「玉竹,把食盒拿出來吧。」
玉竹應是,打開食盒,裡面是一屜包子。
沈姨娘看見包子就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後又猛地吐起來,過了好一會才扶著牆站了起來。
「怎麼,你也拿著這包子來羞辱我?」
周懷寧搖頭,輕聲開口,「姨娘,這包子是馬齒覓餡的,正如當年,你送給我母親的那碟。」
沈姨娘咽了咽唾沫,又後退了半步,緊緊靠著牆,像是見了鬼一般,瞪大了眼睛。
「不,那個賤人,我沒害她,是她自己沒福氣,沒保住孩子,怎麼能怪我,是三爺,本就嫌棄她的出身,在她小產以後又處處針對,怎麼能怪我?是姑母也不喜歡她這個兒媳婦的,哈哈哈哈,不是我做的,我不會認下的。」
她說完又怔怔的看著周懷寧,「怎麼,你知道還能如何,你娘已經死了,我現在已然落到這般地步,你隨便嘲笑好了,我又不怕你,你這個蠢貨。」
玉竹聽見就想急切的上去給她兩巴掌,周懷寧伸手攔下她,只看著沈姨娘。
「姨娘,你覺得七妹妹以後會嫁到誰家,八弟是庶子,以後分配家產,t又能得到些什麼,不過現在跟姨娘說這些也是沒用的,你也活不到那日了。」
沈姨娘腦中恍惚了一刻,像是抓住了什麼,「是你,原來竟是你,我小產,還有那個主持的批語,你說,是不是你?」
周懷寧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