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摞抵押物清单摆在眼前。
伊凡卡第一眼就落在名单里的【黑寡妇】，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漫威b级英雄，没有超能力的超级英雄。
商业价值评估c＋，理由如下：一个特工电影里常有的女特工角色，无法支撑起用各种炫目特效的宏伟战斗场面……大女主超级英雄电影风险性高，参考哈莉贝瑞的《猫女》……
抵押物最终定价，1800万美刀。
挨个把10个抵押物看了个遍，她抽出两份表格说：“就她，还有这个尼克弗瑞（神盾局局长）。”
“确定了吗？”
陆飞扫了一眼，还能剩个150万美刀。
“嗯，亲爱的。”伊凡卡撒娇地点点头。
迈克尔布卢姆看到他们俩你侬我侬，骨子里的“老白男”让他羡慕嫉妒恨，凭什么踹尼滋也能泡金发白妞！他么的，有钱真好！
斯坦奥尼尔注意到他很不对劲，打发道：“迈克尔，你们和伊凡卡她们出去谈转让的细节，有些话我想跟陆单独聊聊。”
很快地，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剩两人。
“威士忌、白兰地还是龙舌兰？”
斯坦奥尼尔走到搁在角落的小酒架。
“龙舌兰，谢谢。”
陆飞从烟盒里掏出烟，同时翘起腿。
斯坦奥尼尔边倒酒，边说：“陆，你这次来，说实在让我感觉非常困惑。”
“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世界是平的》的作者，你在书里成功地预测了房地产市场的繁荣，更预言到金融创新，尤其是互联网金融创新，p2p为房地产和次贷出了一份力，可我不明白，你预测了这么多这么准，为什么不看好次贷呢？”
“因为华夏部分是我主笔，美利坚部分基本上都是托马斯弗里德曼的功劳。”
“可你却做出相反的判断，投资了约翰保尔森的看空基金。”
斯坦奥尼尔切着新鲜柠檬，统统切成片。
“我确实不看好。”
陆飞吐了口烟圈，“不知道你有没有统计过，从04年开始，美联储收紧政策，连续17次加息25个基点，一直到这个月已经加息到5.25％，你不觉得太频繁了吗？”
“不不不。”
斯坦奥尼尔摇了摇头：“恰恰相反，这么频繁的加息都遏制不住购房潮，次贷市场非常的棒，潜力远远没有到挖空，反而约翰保尔森的基金现在一直在赔钱，已经1000多万了吧，难道你不该想想怎么止损吗？”
“哈哈，不，我也恰恰相反。”
陆飞咧着嘴发笑：“我听一个卖鱼的说，风浪越大，鱼越贵，所以我要加注，刚好约翰又成立一支基金做空abx。”
斯坦奥尼尔这样的老江湖，一下子就想到是今年刚被创造出来的“次级房屋贷款债券价格综合指数/次贷衍生债券综合指数”。
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食用盐小瓶和切好的柠檬片，语气复杂地说：
“陆，我不能评价你的选择是对是错，但现在的情况是房价持续上涨，完全没有下跌的可能，ok，就算下跌，美联储也不会见死不救，会通过消减利率来挽救市场，不会让房价下跌，整个次贷市场非常安全。”
“谢谢你的忠告，奥尼尔。”
陆飞把烟掐灭在烟灰缸，用最诚恳的口吻撒最扯的谎：“既然你这么说，我就透露一点小秘密，这是我今天抽的第3包烟，其实我不怎么抽烟，但为了能缓解这股压力，而约翰每天都会去中央公园长跑5英里。”
斯坦奥尼尔眼前顿时闪烁：“我懂你这种感觉，如果换成我是你，恐怕已经神经错乱，就差搬进圣伊丽莎白病院了。”
“哈哈，干杯。”
陆飞打了个哈哈，选把食用盐撒在手背的虎口上舔了口，接着咬了一口手指间的柠檬片，最后把龙舌兰酒一饮而尽。
狂野草莽的墨西哥喝法，一气呵成。
跟斯坦奥尼尔斯文的喝法，截然不同。
推杯换盏灯工夫，抵押权转让协议的基本框架已经搭好，只要添加些细枝末节就搞定。
“合作愉快。”
陆飞走入电梯里。
“合作愉快。”
目送着电梯下降，斯坦奥尼尔假笑的嘴瞬间合拢，扭头看向迈克尔布卢姆，“你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什么奇怪？”迈克尔布卢姆不解道。
“碰到这样的情况，很多有经验的人都会选择退出交易止损，陆不会不知道，可奇怪的是，损失好像让他变得更坚定了。”
斯坦奥尼尔沉下脸：“难道他真的发现了次贷崩盘的痕迹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迈克尔布卢姆连声否定，摆事实，列数据，今年第二季度，次贷的严业拖欠率（拖次90天以上）和失赎率（没失抵押权赎回率）虽然有上升势头，但基本稳定。
次货违约率，6.7％，其中严重拖欠率和失赎率是4.8％和1.9％，安全得不能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