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筹备画展,连着几夜没睡饱了,好好睡一觉吧。”
梁度将安聆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单,俯身吻了吻对方的额头,沉声说:“晚安。”
安聆没有再纠缠。如何把任性撒娇之类的小脾气保持在最讨梁度喜爱的尺度,他从未过失手过。他用略带遗憾的神情回了声“晚安”,又恋恋不舍地抓住梁度的手指:“等你回来,能给我带个吊钟花餐厅的榴莲千层吗?”
梁度说好。
所有他合意的口味,安聆都喜欢。所有他需要的东西,安聆都能恰到好处地送到他面前。他的恋人何止是完美,简直完美得……不像个真实的人。
——世上哪有这样毫无瑕疵的真实?
梁度突然反握住安聆的手,在过大的力道中感受着对方温热的皮肤,与皮肤下骨肉的触感。
安聆疼痛地蹙了蹙眉,笑道:“怎么了,梁哥?”
梁度松开手:“有点失控,抱歉。我走了。”
床头灯熄灭,卧室的门被轻轻关上。
安聆在黑暗中睁眼盯着天花板,片刻后轻声开口:“今晚梁度的状态不稳定,开始对我出现检测性行为,she-ra,调出他这一周的行程表与会面人员名单。”
“好的,主人。”床头柜上的ai智能终端盒子里,电子合成女声甜美地应道。
*
新收到的通知显示,联络员抵达的时间将会比原定的推迟半个小时。梁度不想空等,于是先去吊钟花餐厅,买到了当天的最后一个榴莲千层,放在座舱的小保鲜柜里。
姗姗来迟的联络员是个褐发戴眼镜的青年,名叫谢廖沙,上个月刚顶替了退休前任的职位,与梁度只有过数面之缘。这次一见面就忙不迭地致歉:“不好意思啊梁先生,路上出了意外,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什么意外?”梁度问。
“一个交通事故……对方操作失误,蹿到了我的航道上,导致两机相撞,安全伞自启动。人没事就是飞行器报销了,小事故而已,保险那边会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