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镇痛剂
乔楚辛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快要被梁度咬穿了。
这股疼痛混在腿骨置换手术的剧痛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莫名催发出一丝熟悉而强烈的冲动,让他很想反咬回去,想狠狠地撕开什么,刺穿什么。
梁度尝到了汗水的咸味,在舌尖与对方光滑的肌肤之间辗转,像不可名状的渴望。衣领勒得他呼吸不畅,他把衬衫的扣子又解开了一颗。啃噬逐渐变成了吮吸,他揪着乔楚辛头发的手松了劲,手指插入对方湿漉漉的发丝间,慢而缠绵地搅动。
吊钟花的馥郁香气在窄小空间里隐秘地燃烧。
就在乔楚辛快要痛晕过去之前,梁度放开了他,直起身,声音暗哑地问:“止痛药放在哪?”
我踏马又不是真得了骨癌,哪有常备的止痛药。乔楚辛头枕椅背,双目紧闭,一颗被灯光微微映亮的汗珠划过眉睫,沿着下颌线滚落下来。
“没有?”
没去医院治疗,连最普通的止痛药都不买,那就继续熬着吧。梁度用手背抹了一把濡湿的嘴唇,拉开起居室的拉门,穿过两侧挨挨挤挤的书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许久以后,瘫在椅子上的乔楚辛仿佛一具回魂尸,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拖着犹带痛楚余韵的沉重的右腿,走进洗手间,t恤与长裤扔了一路。老式淋浴器又坏了,只出冷水不出热水,他在三月天里被冻得一哆嗦,然后蹬掉了身上最后一块布料,仰头迎向水流。
咵嚓,啪!乔楚辛从玻璃隔门边探头一看,摇摇欲坠的行军床彻底倒塌,伪人遗骸的半边身躯从翻倒的帆布床面边上露出来,脑袋也压歪了,黑洞洞的脸面在头盔下望着他。
乔楚辛忽然笑起来,边用旧毛巾擦着身上的水珠,边赤身走过去拾起床单。
他蹲下身,拍了拍伪人肩膀,说道:“看在你这么努力地将自己藏到最后的份上,就不把你拆掉扔垃圾场了。
“你明明被梁度的飞行器带走了,为什么还会突然冒出来?
“就算脑袋被轰成渣,也要继续执行追杀我的指令吗?
“谁制造的你?
“谁把你带出了拟世界?
“伪人……真的没有灵魂吗?”
一连串疑问当然得不到任何回答。但乔楚辛总觉得,这具伪人残骸身上还有价值可挖,只是就这么藏在他床底下太不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