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看守的警員說,他昨晚兩三點才睡下,這會兒又被叫起來,大腦估計還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他特地選了這個時間點提審徐明福。
祁墨反手關上門,沒有開燈,僅靠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光亮辨別裡面的一切。
他走到審訊桌前坐下,試圖叫醒徐明福:「徐甄黎的爸爸。」
果然,聽到徐甄黎的名字,徐明福仿佛觸電般地抬起頭。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去學校接送童年的徐甄黎,學校的老師就會這麼稱呼他。
「你為什麼要殺害石煜航?又是怎麼殺害他的?」祁墨單刀直入,直切重點。
「他殺了我女兒。」徐明福再次說起這句話說顯然已經沒有昨晚那麼激動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時間點的原因,黎明前最後的黑暗時刻,人的意志最脆弱的時候。
「警方已經查清了徐甄黎是死於自殺,跟石煜航並沒有關係。」
「不!那是沈雨清的一面之詞!我的甄兒絕對不會自殺的!在她出事的前不久她還說過要好好賺錢帶我出國旅遊……」
提到沈雨清的名字時,徐明福不受控制地激動起來,但很快在說到徐甄黎時又平緩了下來,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仿佛逐漸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這兩個名字就好像他腦子裡的開關一樣。
「那你是怎麼殺害石煜航的?」
「……」徐明福半垂著頭半睜著眼,不知是又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還是漂浮在自己的思緒里。
「徐明福?」
「……」
正當祁墨準備起身走過去叫醒他,身著白大褂的沈雨清嘴裡叼著個饅頭推門而進,今天換了個半框眼鏡,讓他看起來親和不少。
見祁墨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沈雨清朝他使了個眼色——審得怎麼樣了?
祁墨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忽然又想起他背後的傷,「你的傷怎麼樣了?」
「沒事。」
沈雨清啃著饅頭走到審訊椅前,修長的右手微微曲起用指節敲了敲徐明福面前的小桌板。
極靜的環境下,敲擊桌板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徐明福再次驚醒般猛地抬起頭,不同於剛才情緒低迷的表現,見到沈雨清到來他的情緒明顯激動了起來,尤其是看到沈雨清那身白大褂,讓他覺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