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原本是可能被救活的……」
「我剛剛問過另一個醫生了,他說即使救活了,預後也很差。」
蕭文瑾呆呆地看著任繹揚,沒想到他竟然為了安慰他,還特地跑去問了醫生。
他從沒有奢求過自己有一天能替代沈雨清在任繹揚心裡的位置,所以任繹揚為他做一點小小的事情都會讓他高興很久,至少說明他的心裡不是完全沒有他的。
任繹揚見他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劈手奪過他手裡的紅牛打開湊到他嘴邊,「喝完這個趕緊滾回去休息。」
「那我能去你那兒麼?」蕭文瑾邊喝著紅牛邊巴巴地望著他,「你也知道,我現在非常需要安慰……你的,安慰。」
這一年來雖然任繹揚一直沒有同意同居,但擋不住他會見縫插針、軟磨硬泡,所以這一年來他最少有五分之一的時間是睡在任繹揚家的。
任繹揚清了清嗓子,有些彆扭地快速應了一句:「可以。」
這時樓下的警笛聲高調地鳴嘯而來,由遠及近,最後兩輛警車在醫院大門口停下,引起了來來往往不少人的駐足圍觀。
不知道剛才急診室發生了什麼的路人紛紛猜測是不是有醫鬧。
陽台上的兩人一起起身走到圍牆旁往樓下看去,就見帶頭的是林辰,他帶著刑偵大隊的隊員和法醫梁璽一起往醫院大樓走了進來。
任繹揚拍了一下蕭文瑾的手臂,「走,下去。」
林辰在半個小時前接到醫院的報案,說他們今早接收了一名遭受嚴重暴力傷害的女性,在搶救過程中遭到了其丈夫的強烈阻攔,其丈夫在急診室鬧了將近半個小時最終被特警隊的制服,卻導致了該女性失去了最佳搶救時間死亡。
他們懷疑該女子身上的傷就是其丈夫造成的,所以直接向刑偵大隊報了警。
祁墨今早去參加授銜儀式,林辰接到報案的第一時間就帶隊趕往醫院並通過簡訊的方式通知了他。
刑偵大隊一到醫院首先見到的是特警隊的,特警隊隊員帶林辰他們去一間會議室見了那名鬧事的男子,而法醫梁璽則在醫護人員的引導下直接去了太平間為死者進行屍檢。
在獨立進行屍檢工作的這一年來,其實梁璽並沒有碰到幾具屍體,只驗過一具意外溺死的和兩具交通意外死亡的,所以今天這名死者是這一年來他見過的死狀最慘的。
他拎著勘察箱站在太平間裡,看著醫護人員將蓋在死者身上的白布掀開,有些無法理解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怨讓兇手要把一個瘦弱的女子打成這副模樣。
而剛剛來的路上他聽他們說,把她打成這樣的,正是她昔日最親密的丈夫。
最可憐的是,她的丈夫對她的這種人神共憤的行為,有一個充滿保護色的名字,叫家暴。
故意傷害與家暴之間,只隔著一紙結婚證。
梁璽習慣從頭開始檢驗,他穿戴好防護服,戴上手套便抱起死者頭仔細檢查,因為她的頭髮上粘黏著很多髒污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