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輕很輕，仿若飄羽入水。
地上的人沒聽到。
地下的歸祈也沒聽到。
但他感覺到了，他感覺到他體血液里奔騰放肆的寒氣停滯了一瞬，很短很短的一瞬，電光火石，卻是最真實最美麗的存在。
冰層出現了細碎的裂紋。
冰面炸裂，沉悶的轟鳴聲疊加起伏，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真切。
在第九聲轟鳴響起時，掄棍子打殭屍的左哲忽然踉蹌了一下，他腳下的地面崩裂出一道細縫。
左哲手忙腳亂得掄開殭屍，狼狽得跳離縫隙，嘴上卻笑嘻嘻：「哎，這才對，這才是我天生神力男主角該有的力量。」
「小心！！」
那一條縫隙是先鋒，也是預警，之後短短几秒里，地面紛紛炸裂，眨眼的功夫就面目全非。
「我＆*#……」猝不及防一個趔趄，左哲不由得摔向一個殭屍。眼看著小命不保，忍不住口吐芬芳：「我t……」
「快，都下去。」
司仲焚飛躍而起，一拉摟住踉踉蹌蹌的左哲，縱身躍進黑漆漆的洞口。
左哲：「m……」
「走，跳。」
路仁飛速躲開一個白影，一把扯住舒彌的胳膊，毫不猶豫得跟著跳了下去。
*
「哎呦。」
左哲是直接摔在地上的，半抱著他的司仲焚在跳下來的那一刻憑空消失。
一同消失的還有路仁與舒彌。
「……」
左哲輕聲呼喚幾聲，發現的確就他自己後，認命得爬起來，爬起來一抬頭，就見他正上方突然出現一張紙條。
材料看起來是紙，墜落的速度卻跟塊鐵似的，眨眼就糊在了他臉上。
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左哲抬手把紙條撕下來。
翻來覆去揉捏，是紙，沒錯。
左哲在黑暗中沉默了三秒。
展開紙條後，他再一次沉默。
「……」
紙條上有字，但字跡潦草，根本看不出來寫的是什麼。說它字跡潦草都是誇讚，那根本就是一張鬼畫符，跟急趕著投胎去一樣，一橫一豎九曲十八彎，彎到了它姥姥家。
「什麼東西？」
左哲翻來覆去看。
紙條代表著死亡，他本該恐懼，但看著紙條上的鬼畫符，左哲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想繼續口吐芬芳。
說起來點兒小悲傷。
一會兒他都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死。
「呸呸呸，身為作者，我不可能被困在這裡死掉，我可是要通關改變世界的。」
想到自己的特異功能，左哲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嘴裡嘟嘟囔囔，一刻不停，並且告訴自己一定會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