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趙束心煩意亂往外推。
「去唄,咱倆初六就回來,好不?」
「不好」
「擔心我家人為難你?」
趙束心裡像墊盒子用的拉菲草似的,捋不齊又順不開,「你們家過年,我去算怎麼回事啊?再說,我為什麼要去你家過年?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咱倆談戀愛呢,你不跟我回家你跟誰回家?」,沈敬年反問。
「誰跟你談戀愛了?」,趙束也反問。
沈敬年氣樂了,「咱倆現在沒在談戀愛!?趙麥麥,你看著我的眼睛說!」
趙束兩眼一閉不說話,任憑沈敬年怎麼問都不回答。
「行啊你趙麥麥,提上褲子不認人!糟蹋完我就不認帳了,你可真行!」
看趙束依然縮成一團垂頭裝死,沈敬年惡向膽邊生,他起身站在趙束面前,伸手輕戳向趙束腦門,飽含怒意吼出:「渣男!!!」
而後大踏步走進廚房冷臉煮咖啡。
幾分鐘後,撂完狠話的沈大少爺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逼近,姿態猶如《唐頓莊園》中的藍血貴族,目色高傲地把鉑金馬克杯放到茶几上,「給!渣男專用苦澀美式!」
「......」,趙束不愛跟傻子玩,自己從冰箱取一小瓶牛奶,沿著杯壁往裡倒。沈敬年在一旁嘀咕:「忘情奶!」
趙束:「你信不信我潑你臉上?」
沈敬年頃刻間安安靜靜低頭啜飲咖啡,乖巧得如同中世紀油畫中的虔誠小天使。
晚上沈敬年又跟趙束墨跡,還是讓他去自己家過年那點事兒。
趙束被他弄煩了,一揮手扇掉他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你覺得我自己過年很可憐,但如果我跟你去,眼睜睜看著你們一大家子闔家團圓,我會更可憐。」
大年三十的下午,沈敬年一步三回頭,在一個個電話的催促下,四盤八碗把年夜飯外賣都擺到桌子上之後,終於踏上闔家團圓的路。
今年年夜飯定在沈敬年的二叔家,沈敬年先回家跟父母匯合,然後一起過去。
他剛進院子,穿著紅的沈元寶就衝出來迎接,他摸摸元寶的頭,換了身衣服提上禮物跟著父母出發。
路上坐在後排的沈繼昌發現兒子開車的姿勢有點怪,伸手拍了一下,問:「肩膀扭了?」
沈敬年咬牙屏氣,十根手指頭齊齊用力緊扣方向盤,硬是聲線如常滴水不漏,「嗯,不小心抻一下」
「你那位回家了?」
這個問題沈敬年不太好回答,如果撒謊說趙束回家了,那他這幾天就沒辦法偷跑;如果如實說趙束一個人在北京,那自己爹媽肯定會邀請趙束來家裡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