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啟顯然不會放過他,「其實我一開始猜錯了,我以為你們倆是利益關係,知道我怎麼發現自己錯了的嗎?」
趙啟眉眼一彎,笑著把目光掃過魏東和楊慶峰,「阿峰,你怎麼想的?」
在場眾人除了趙束外,全都恨死趙啟這幅悠然從容的腔調,明明自己的境遇說是階下囚也不為過,可偏偏還能讓人感到壓力。
魏東還好一些,楊慶峰根本受不住,索性轉身看窗外。
趙啟冷哼後,視線繼續壓著魏東,「是阿束幾次去夜市看錯料的時候,我故意找人傳播了這件事,如果你們只是利益關係,那阿束絕對是你籌碼中的重要一項,阿束頻繁失手你的籌碼理應降低。但是並沒有,甚至沒有對你的行動產生任何影響,所以我判斷你與龍都之間有著更穩固的關係,那只能是親情了。」
趙啟話還沒說完,趙束臉上的怔愣已經驟然浮現,顯然他也剛知道自己是趙啟試探魏東的一顆棋子。
他本以為故意去夜市失手是一箭雙鵰,這才知道是一箭三雕。
趙啟坐在椅子上,舒展地拍了兩下手,示意大家集中注意力。
這個行為在這種場合下相當侮辱人,但全屋人竟然真的被他唬住了,靜默聽他繼續說,「東子,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你的嗎?」
魏東突然有一種很確切的預感,他和趙啟真的走到盡頭了。他喉頭無法抑制的發顫,眼前一片白霧。
趙啟也沒真的想聽他回答,自顧自往下說:「你的那位親戚——」,他極其囂張的抬手一指龍都,「第一次來的時候,讓人捅我的那一刀,你去攔的角度不對。我也是事後才反應過來,你把角度控制的很好,既讓我受傷,又不讓我死。我猜你那時候是想讓我跟阿束一起回國的吧,趁著我們倆都不在,等再回來的時候『東來』就不姓趙了」。
「但是你心太軟了,如果你當時別慫,讓那把刀扎到我脖子裡,也就沒有後面這些事了,你怎麼這麼心軟呢,東子」
趙啟的語氣堪稱溫柔,像戀人貼著耳朵呢喃一般把魏東逼上死路。「咱們倆朝夕相處,你有無數機會殺了我,怎麼到頭來還得讓別人下手呢——」
趙啟故意拖長的尾音如鋸齒鈍刀,一下一下割著魏東的心臟,每割一次都連血帶肉的往外蹦。
魏東的聲音啞得不像自己,「我對你下不去手,可是你想讓我死」。
趙啟眼前罕見蒙塵,立即追問,「什麼時候?」
魏東突然爆出一聲怒吼,「阿束在礦上受傷的時候!!!你拖著我去雲南!!!你叫阿峰一起,不就是想讓我們倆離開這兒!!!」
趙啟先是一愣,旋即苦笑,似乎很難理解魏東的話,半晌後情緒終於失控。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賭上性命也要為自己平反般崩潰,他也跟著嘶吼出聲:「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你們倆是親戚,我TM是怕你在曼德勒的醫院被他做掉!!讓楊慶峰開車是因為他開車最穩,加上阿束在車上他不會亂來,我當時不知道還能相信什麼!!!一路上我手都搭在你大動脈上,生怕你挺不過去,要是你真的死在半路,我TM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你就是這麼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