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呢!那小犢子他爸今早給我打電話,說你帶著人把他兒子打了,現在還在醫院」,沈繼昌還有半句沒說,他當即就問我兒子為啥打你兒子,對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下明白了,一是對方辱罵在先,二是動手的並不是沈敬年。
「爸,這事兒您管嗎?您要是不方便管,我就自己下手了」,沈敬年隨手拿起桌面上的打火機,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按,幽蘭的火光也隨著動作一明一暗地燒。
「你個小兔崽子!威脅你老子呢是不是!」,沈繼昌被氣得血壓直往上竄,「人家都告到我這兒來了,我還能不管!?」
沈敬年哈哈樂,沒大沒小跟親爹開玩笑:「那行,您管,給您一個在兒媳婦面前立功表現的機會。」
沈繼昌默念數次親兒子親兒子親兒子後,忿而狂噴:「滾滾滾!」
既然親爹答應了,那孫世輝那邊就算是解決了,接下來還得解決趙束。
其實昨天沈敬年生氣的點並不是趙束打人,而是趙束在第一時間只想到了打人。
明明自己就在大堂坐著,屋裡還有相熟的季青衍和李閱川,最不濟也可以先錄音,但是趙束依舊選擇了最莽撞的處理方式——單槍匹馬上去跟人家干!
沈敬年一早就發現了,趙家這哥仨都系統學過拳腳功夫。並且在後半夜彼此都汗津津時,從某些高難度特定動作中還能看出趙束練過柔術。
正是因為有這點兒功夫傍身,趙束在處理問題時才更加肆無忌憚。
但這不是在曼德勒,他的身邊也不會24小時有傭兵護衛,北京城裡能人如雲,萬一哪天惹到了不能惹的人物呢?
且不說前途事業盡毀,單論人身安全。就拿李閱川來說,沈敬年和趙束綁一塊也打不過一個他這樣的。
他不可能每分每秒都陪在趙束身邊,如果這個脾氣不收斂,將來必然要吃大虧。
這才是沈敬年真正擔心的。
他用一整天強迫自己不去聯繫趙束,想讓彼此冷靜一天,也給趙束個教訓。
他手上的傷本來昨晚還沒這麼嚴重,今早他自虐一般搓開了已經凝好的血痂。
本是修長又矜貴的少爺手,如今順著拳鋒皮開肉綻外帶一圈紅腫,紅腫之外又是更大一圈棕黃的碘伏。
一整天無論是打字還是用滑鼠,傷口總是扯著疼。加上這個位置不好藏,好幾個同事見狀都問了一嘴怎麼弄的。
他幾次拿起手機想對著傷口拍個特寫發給趙束,想讓他心疼自己,想撒嬌說「都怪你,晚上你幫我洗澡」,甚至還想自己要是打電話說手太疼了拿不了筷子,趙束會不會來公司陪自己一起吃午飯。
沈敬年覺得他們倆現在的狀態就是兩口子,兩口子之間沒有不吵架的,床頭吵架床尾和,只要問題解決了就好。
所以想了又想,還是決定下班回家後當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