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同一個小區,是同樣的格局,可晏溫家裡就是那樣的明亮溫馨,就連味道也是那樣的好聞,黎江白就像是好不容易吃到了糖的小孩兒,止不住的回味那個味道,即便這味道已經變淡,可他還是不停的抿嘴咋舌,只求那味道久一點,再久一點。
「唉。」
小小的人嘆了口氣,搓了搓臉站起身來,一地狼藉還得他收拾,要不然半夜媽媽起夜的時候要是踩到了碎玻璃瓶,最後遭殃的還是他。
這一夜過得很慢,慢的像不斷循環播放的卡碟影像,黎江白半睡半醒,思緒隨著那影像播放又倒帶,他陷入循環往復的夢裡,夢裡有他吃過的、甜甜的糖。
直到天亮,黎江白都沒有徹底睡熟過,應當是昨天忘了與晏溫約定時間,他不知道該幾點起才不會耽誤,所以一晚上都惦記著這件事。
夏日的天總是亮的早,窗外沒了雨聲,只有清朗的鳥叫,今天像是不會再下雨,陰沉的天光被驅散,窗簾縫隙里闖入一道白亮。
黎江白醒了,在那道白亮落在床前,還沒到他臉上的時候。
他掀開被子飛快的下床,只穿了條內褲便往廁所跑,他昨天沒有開空調,雖說是雨天可還是會熱,後半夜他熱出了一身汗,故而現在他急著要去洗個澡。
他很快,出門時距離起床也不過半個小時,母親還在睡著,手邊是一個歪斜的酒瓶。
暑熱在太陽升起的那一瞬間回歸大地,初升的太陽將天空映的發白,不遠處公園裡已經有了晨練的聲音,裹挾鳥鳴破開寂靜,散出夏日的熱情。
黎江白出門出的很是時候,在他下最後一階台階時,晏溫剛好將半邊身子探進樓道里。
「嘿你還挺早,」晏溫看見黎江白,眼睛亮了一下,他走了進來,堵了黎江白的路,「我還尋思得去你家叫你。」
天還是藍的,昨日的雲在一夜之間失去了蹤跡,只剩下斑駁的幾片。
黎江白回頭看了看樓梯,輕輕捏著晏溫的胳膊將他帶出樓道:「噓,」陽光太亮,黎江白眯了眯眼,「不用你叫,我起得來。」
說完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樓梯,似乎還能聽見母親粗重的呼吸。
晏溫也跟著他的回頭看了一眼,樓梯盡頭那家人緊關著門,應當是還沒起。
巷子裡的積水已經沒了,只有深色的瀝青證明了昨天的確是下了一場大雨,夏天的太陽一升上來就變得熱得不行,水汽頃刻蒸發,籠著他二人的小腿。
晏溫一步一蹦的往前走,頭也不抬的問:「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黎江白看他一眼,搖搖頭說:「沒有。」
晏溫停了下來,回頭瞥了下黎江白,他說:「啥都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