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溫沒回頭,連個眼神都沒有,黎江白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晏溫在問他,他對著晏溫的背影搖了搖頭,說:「不會。」
晏溫拿了剪刀,順道把落在窗台上的透明膠帶也拿了過來,他說:「那你會什麼『別的動物』啊?」
他不經意的將「別的動物」四個字咬得很重,他抬眼看著黎江白,臉上沒什麼表情,眸光卻充滿疑惑。
「小貓小狗呀,」黎江白將麵團分成小小的三份,一個挨著一個擺在茶几上,「你說的那些我都沒見過,怎麼可能會。」
說完黎江白翻了一下眼皮,站起身來拿著福字和對聯推門就走,他將門鎖別上,以防他倆被鎖在外面。
「橫批很高哦,」他抬抬手比劃了一下,「夠不著啊。」
晏溫拿著剪刀膠帶追出來,他把膠帶套在胳膊上,順著黎江白手指的地方向上看,他說:「搬椅子,以前不認識你的時候我也自己貼過,搬個椅子就夠著了。」
黎江白聞言,低頭一瞧,只見晏溫腳邊就是樓梯:「好危險。」
晏溫跟著低頭瞧,說:「我往裡站站,你給我扶著就行了。」
沒有一家的春聯貼得像他們家這樣晚,但也沒人在乎是早是晚。
後半夜黎江白再也沒出過西單元,柳殊叫他倆去放掛鞭炮,黎江白也只是站在樓道口看著,他看著晏溫將掛鞭鋪成長長的一條,點燃引信,接著撒了瘋似的往回跑。
「捂耳朵捂耳朵。」晏溫扭曲著一張臉,話音未落,他還沒站定,掛鞭已然炸響。
或許是距離太近,黎江白只覺著這鞭像是炸在心口,胸腔跟著掛鞭一塊震盪,每響一聲心臟就要撞擊一下肋骨,他的呼吸也跟著變化,鼻腔里滿是硝石的味道。
院子裡的車又響起了警報聲,被鞭炮襯得有些突兀,尖刺的聲音不絕於耳,似乎打擾這熱鬧的年。
這夜黎江白留在了晏溫家,他與晏溫擠在一個被窩裡,倆小孩兒頭對著頭臉對著臉說著小話,時不時再鬧一下,困意來襲時好像天都要亮了。
黎江白黎江白翻了個身,背對著晏溫,他蜷縮起身體,將膝蓋抵在胸口,他說:「睡吧,再不睡柳叔叔都要起床包餃子了,我想早點起來,吃口熱乎的。」
一米半的床完全睡得開,可黎江白還是只占了小小的一塊兒,晏溫看著黎江白把臉都埋了下去,突出的頸椎被被子沿遮了一半。
「這樣睡你不累啊?」晏溫推了推黎江白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