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滑,回甘。」王喆點點頭,順著黎江白的話說。
黎江白笑意加深,換了只手繼續托著臉:「那大哥你給取個名字唄?」
「名字啊…」王喆似乎是被黎江白帶偏了,他移開目光,低頭看了看酒杯,指紋被杯壁上殘留的酒揉的扭曲,他還真的思考起來這酒的名字。
客人也走了,酒吧里變得冷清,外面的雨不知何時下的愈發密集,噼啪噼啪的打在玻璃上。
雨聲像是悶悶的小錘,一下下的錘著王喆的神經線,心跳跟著雨滴密集的跳動,砰砰聲喚回了王喆的思緒。
「你小子!」王喆猛地回神,從那什麼酒的名字上拐了回來,他再次瞪大了眼睛,抬手指著黎江白,指尖在燈光下顫抖,仿佛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黎江白愣了一瞬接著笑笑,他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門口,門前的黑影里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不喜歡姑娘啊!」還好酒吧里沒人了,王喆的大嗓門簡直要嚇死人,「我想著你不喜歡姑娘,總不能喜歡狗吧,原來,咳咳,原來你喜歡男的啊!」
不怪王喆驚訝,他這是第一次見到喜歡男人的男人。
黎江白動了動腳又收了回來,然後他收回目光,微微低頭,垂下眼睛:「嗯。」
他在躲著外面的身影,但在王喆看來就像是在害羞。
「我天老弟,你這咋還羞上了呢?」王喆摸了摸胳膊,他覺著自個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是,你不會從高中就喜歡人家喜歡到現在吧?」
黎江白似乎笑了一下,陰影里的唇角淺淺地勾了勾:「是啊,」他說,「可不知高中呢,我倆從小就是鄰居。」
「天爺爺的乖乖,」王喆像是聽見了什麼聞所未聞的神仙故事,「你是屁罐啊憋了這麼多年?」
他嘴上就沒有半點遮攔,黎江白聽著這糙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罵我呢?」
王喆愣了愣,接著撓了撓頭,也不好意思地乾笑了一下:「沒有沒有,我這人一喝多了就愛亂說話,別介意哈,哈哈哈。」
黎江白依舊笑著,他擺了擺手搖搖頭,並沒有接話。
酒吧里徹底安靜了,王喆只聽得見自己稍稍粗重的呼吸聲,有酒保關了燈,只剩下吧檯前的三盞,黑暗裡的透亮襯得這氣氛有些許的尷尬。
王喆摸了摸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他抿了抿嘴,想要打破這尷尬:「內個啥,老弟,你還沒說完呢,你高中的故事,」他舔舔微乾的嘴唇,扯出一個笑,「你別說,我聽著還挺上癮。」
濃濃的眷戀一旦蔓延,便怎麼都壓不住了,聞聲黎江白抬起頭來,將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從陰影中解放出來。
「其實高中的時候我都沒怎麼見過他,哪有的戀,」黎江白又看向門外,雨模糊了路燈,「都是我自己窩在心裡頭的骯髒想法,有句話不是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嗎,我覺得我當時就是在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