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十分默契的誰都沒有說話,陳行止開著車,看似十分專注,而黎江白也偏著頭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從郊區開往城市,繁華淹沒寧靜,路上的人慢慢多了起來,紅燈將車輛緩緩叫停,路口邊走過了兩個穿著短裙的姑娘。
「第二十三,二十四個姑娘。」
黎江白突然出聲,陳行止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疑惑的看了黎江白一眼,接著綠燈突然亮了起來,後車按了下喇叭,陳行止急忙忙的踩下油門。
「第二十五個姑娘。」黎江白又說道。
「啥?」這次陳行止聽清了,他瞪大了眼睛,雖說是還在看路,但腦袋已經扭到了極限,「你一路上不說話就是擱這兒看姑娘呢?」
他騰出手開始,照著黎江白的後腦勺拍了一下:「咋剛高考完就開始耍流氓呢?」
「誰耍流氓,」黎江白下意識躲了一下,「這個『姑娘』上至白頭髮老太太,下至剛會跑的小孩兒,你想啥呢?」
聞言陳行止憋了一下,他緩了緩說:「合著您這姑娘範圍挺廣啊。」
「那不然呢?還要分年齡段嗎?多麻煩啊,」說著黎江白轉過身來,他沒再看窗外,而是一瞬不瞬的看著陳行止,「你也沒說話,你想啥呢?」
黎江白明知故問,他自然知道陳行止在想什麼,但他知道陳行止肯定不會說真話,即便他問的這樣直白。
果不其然,陳行止皺了一下眉頭,說:「沒想什麼,在想你開學要準備什麼東西。」
聽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黎江白悄悄翻了個白眼,他撇撇嘴,無聲地笑了一下,接著調了調座椅靠背,稍稍坐直了些。
「你咋就不說實話呢,」黎江白覺得有些無奈,又覺得有些好笑,「其實我沒有不願意的意思,就是吧…」
倆大男人開始聊感情,這細膩的話題令黎江白有些不好意思。
「怎麼說呢,我就是過不去那個坎,張不開嘴,」黎江白說的有點磕巴,但不仔細聽的話也聽不出來,「就是我總覺得心裡彆扭的慌,小時候吧,就覺得父子倆咋能不一個姓呢,沒有兒子不跟爸姓的吧,然後我又怕我叫你爸了之後你要帶我改姓,我就覺得陳江白沒有黎江白好聽。」
黎江白的語速不快,足以叫陳行止把每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陳行止從一開始的眉頭不展到後面越聽越覺得有趣,他抬手搓了搓鼻子,接著揉了揉黎江白的頭。
紅燈亮起,車再次停在了路口。
「我也覺得陳江白沒有黎江白好聽,」陳行止又用力的揉了一把,然後拍了拍黎江白的肩膀,「你想叫我什麼都行,咱們倆之間用不著在乎這一個稱呼,我從養了你那一刻就已經把你當親兒子了,咱倆早就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