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空氣都安靜了一會兒,接著一聲輕笑傳來,氣若遊絲,聽著虛弱的很。
「幫你罵他,我也得能找到他,才能幫你罵他啊…」
【作者有話說】
謝謝垂閱。
◇ 第53章 最後一面
這是黎江白第一次與陳行止聊有關晏溫的事,往日裡他都是避著的,他似乎很不想讓陳行止知道他有多不正常。
但陳行止是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他知道黎江白有時候會偷偷不吃藥,他也知道黎江白在房間的某個角落裡藏著有關晏溫的某個東西,他更知道黎江白對晏溫的思念和刻意迴避,他看著黎江白難受,自個兒也跟著難受。
「那小子說你啥?」陳行止緩緩睜開眼,稍稍扭頭,朝著黎江白笑了笑。
再慈愛不過了,黎江白盼了好幾天,他終於又看見了這雙慈愛的眼睛,他又哭又笑,眼淚流進了口罩划過嘴角,他眨了眨眼睛,試圖把視線變得清晰。
黎江白說:「他笑我掛科。」
氧氣面罩上的水汽時有時無,聞言陳行止的唇角翹的更高了些。
「哪那麼容易掛科,」陳行止動了動指頭,在黎江白掌中劃了劃,「等我出院,幫你揍他。」
陳行止說話還有點費勁,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
「你怎麼幫我揍他呀?」黎江白收緊指尖,將陳行止的手握緊,「你都,你都看不見他。」
這話太難說出口了,黎江白一下子都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在路,這是他頭一次承認晏溫不存在,這感覺可真是太疼了。
陳行止知道黎江白難受,卻不知道黎江白為什麼難受,他一開始只當晏溫是黎江白想像出來的一個朋友,本來不願管太多,也不太願承認黎江白生病,但這幾年黎江白對晏溫的依賴越來越明顯,讓他也不得不防備,也不得不為黎江白的以後做打算。
陳行止喘了幾口粗氣,倏地收了笑,他說:「我給你留個電話,你去精神科找汪主任,他是我大學室友。」
陳行止偏開雙眼,躲著黎江白逐漸變得詫異的目光:「你去了要叫人家一聲伯伯,汪伯伯是精神科的權威,大學還沒畢業就發了一篇sci,你去找他重新看看,不是什麼大問題,你肯定好得了的。」
這話說的費勁又突然,陳行止說的不快,一呼一吸間倒也給了黎江白消化的時間,緊握著的手不自覺的鬆開些許,他扁了扁嘴,兩行眼淚登時落了下來。
好疼啊,胸腔里的那塊跳動的肉好像被誰用力擰著,疼得黎江白呼吸不暢,每一次吸氣都像吞針一樣。
「你就是,這樣幫我,幫我揍他的嗎?」黎江白強撐著問道,「直接揍到,他再也不出現嗎?」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這父子間的感情確是極深的,聽著黎江白哭成這樣,陳行止心裡頭也難受至極,他當然願意什麼都依著黎江白,只要黎江白過得開心,他怎麼都行,但現下他不得不為黎江白打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