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過去了,黎江白喝了一口酒,在心裡算了個數,算到今天為止他活了多久。
興許是接回了晏溫,黎江白這一陣總回憶起從前,從他初次見到晏溫那天開始,大大小小的事就像是過電影一樣,一幀一幀的回閃,沒有一個片段是模糊的。
聽說人死前都會回望自己的生平,黎江白覺得自己這會兒就是那樣,只是他回想的要比別人多很多次,他時常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很多次。
或許現在是夢境也說不定。
黎江白的思緒飄的很遠,回神後他自嘲的笑了笑,仰頭將酒盡數喝掉。
「喝什麼呢?」
身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黎江白回過頭去,看見晏溫靠在陽台門前。
「新調的酒,」黎江白舉起空杯子,檸檬片卡在杯底,「還有兩滴,你要不要嘗嘗?」
看著微微有些醉的人,晏溫輕聲笑了一下,他接過酒杯,捏在指尖轉了一圈,他找到了黎江白喝過的地方,輕輕舔去了上面的濕潤。
這一切都被黎江白看在眼裡,黎江白沒想到晏溫會這樣做,他登時瞪大了雙眼。
「你幹嘛啊…」黎江白慢慢失聲。
「嘗酒啊,」晏溫笑笑,拖過一把椅子坐在黎江白身邊,「我還沒喝過你調的酒,」他說著咂了咂嘴,像是在品嘗,「這酒似乎有些烈,你平時都喝這麼烈的酒嗎?」
這問題黎江白還真沒想過,他調酒技術不錯,想出什麼新點子總要調來試試,至於烈不烈,他喝著好像沒啥差別。
原來自己酒量不錯哦。
黎江白不合時宜的想。
月亮爬向西邊,過了一會兒黎江白才開口,他說:「也沒有很好,店裡的調酒師傅個頂個的能喝,我跟他們可比不了。」
黎江白認為不會喝酒的調酒師傅一定調不好酒,所以他店裡的調酒都會喝酒,甚至酒量還都不小,黎江白常常被他們灌醉,在店裡過得夜不計其數。
「我記得你以前不喝酒的,」晏溫晃晃酒杯,聞言皺了皺眉,他說,「最起碼到大學你都不怎么喝酒。」
從「不喝酒」改口到「不怎么喝酒」,晏溫說這話的時候心裡發虛,畢竟這些年來,他與黎江白相處的日子按分秒加起來,可能連一個星期都不到。
「你又不在,」黎江白果然說道,「你連一封郵件都不肯回我,你怎麼知道我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