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討厭這樣心思縝密深沉的人,這樣的人往往都帶著厚厚的偽裝,很難看到內心。
就像,董遲樂。
東禹陌眼睛裡的冷意,莫毅橋看得清楚。
莫毅橋知道,把這件事攤開後,他不能給東禹陌一個合理的解釋,他與東禹陌很可能再也沒有可能。
愛的時候,奮不顧身不計傷害,拒絕的時候,乾脆利索不留餘地。
東禹陌就是這樣一個愛憎分明的人。
莫毅橋鎖定了東禹陌的眼睛,說出的話,擲地有聲:「老師,我認定了你,此生不變。」
老師,我認定了你,此生不變。
十一個字,莫毅橋說得斬釘截鐵,不留餘地。東禹陌微怔。
愣過之後,東禹陌看著距離自己一步之遙的大男孩,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這個孩子才多大?就敢這麼斬釘截鐵得說此生不變?他知不知道,人生路上,最不缺的就是風雲變幻?
東禹陌心裡這麼想,嘴上也這麼說了:「你才剛成年吧?現在就說一生太早。」
看著東禹陌眼裡的不以為然,莫毅橋上前一步雙手扶著座椅的扶手,而後單膝跪下。
直視著東禹陌平靜疏離的眼睛,莫毅橋笑了笑:「第一次看到你,我覺得你這人冷冰冰得高不可攀。」
「喜歡一個人是自私的,打著喜歡他的名義去接納討好他所喜歡的人,不論真心與否,都是可悲。後來看到你說的這句話,我才知道,你的不近人情不是高冷,而是太純粹。」
「周六那天在二樓,你卸下往事包袱後的笑,很驚艷。」
莫毅橋目光染上侵略性,在東禹陌平靜的目光里露出最真實的自己。
手臂微動,將東禹陌圈入自己懷裡,莫毅橋傾身,幾乎是與東禹陌鼻尖對著鼻尖:「老師,我心悅你,你若不知,對我不公平。」
距離太近,莫毅橋的呼吸噴在臉上,東禹陌覺得有些癢。聽著莫毅橋的話,東禹陌不退縮不回答,不動聲色。
東禹陌清淺的呼吸就在耳邊,將東禹陌身上洗衣液的清香吸入肺腑,莫毅橋覺得自己喉嚨乾渴得厲害。
輕輕吻了吻嘴邊的細緻肌膚,莫毅橋的聲音帶上一絲嘶啞:「老師,你討厭我嗎?」
莫毅橋的碰觸給東禹陌的感覺,就想是風路過臉頰,那種感覺,東禹陌心裡談不上討厭,卻也沒有任何其他情緒。
東禹陌沉默就是不喜不怒。
莫毅橋笑了笑,得寸進尺得在東禹陌唇上落下一個輕吻,一觸即分。
偷了吻,莫毅橋收回手,退回原來的位置,黝黑的眼睛直直得看著東禹陌:「老師,給我個機會,我能讓你自此只有幸福。」
看著莫毅橋眼睛裡絲毫不掩飾的野性與霸道,東禹陌依舊沒有說話。
他感覺得到,莫毅橋這句話出自真心,只是,一個十幾歲孩子的真心,誰能保證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