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存心的吧。」
遲馳將陸時川的手輕而易舉地拽了下來,總是帶著淡淡笑意的臉上有股說不上來的認真:「想學的話總得要好好學的,陸總要是只想打發打發無聊的時間,為什麼不讓教練教你?」
「陸總讓我教,肯定是有原因的吧。」遲馳偏偏頭看著陸時川。
陸時川乾澀的喉嚨里仿佛要冒出火來,恨不得像噴火龍一樣吐出一顆大火球把遲馳燒得外焦里嫩,他緘默片刻,將手裡握著的弓重重壓在遲馳掌心,一邊拍著胸口一邊掉頭就走。
遲馳沒跟上去,眼睜睜看著陸時川走出去兩步,頭也不回的定住了腳步,半晌才擠出一句彆扭的話來:「等會再練。」
「陸時川,說實話,你一開始設想的是想要我怎麼教?」遲馳將手裡握著的弓放下,輕聲問道。
陸時川已經坐在一側,他將手上的護腕拽下來,隨手用脖頸上掛著的毛巾擦了擦汗,聽見遲馳的聲音,他不喜不怒地抬眼看看遲馳,握著礦泉水瓶慢慢喝了一口,「你是老師我是老師?我要是知道怎麼教,我不就出師了。」
又裝聽不懂,遲馳腹誹,他走上前,仔細地替陸時川擦了擦臉上的汗,指腹輕輕蹭過陸時川發紅髮熱的臉。
陸時川微微低垂著眉,手肘搭在分開的兩腿之上,慢吞吞地在喝水,他濕漉漉的額發失去髮帶的束縛後隨意散落下來,有幾縷貼在額上,臉頰因為運動泛著紅,眉心微蹙。指尖下的皮膚很軟,還隱約泛著熱,隨著陸時川吞咽的動作一起一伏,遲馳低眼看他,順手捏了下。
被摸了兩把臉,陸時川稍抬眼瞪了遲馳一下,面無表情地將最後一口水咽了下去,不客氣道:「有病?」
「……沒有。」
遲馳還是沒有等到陸時川主動開口,等陸時川休息好站起來,他撿起旁邊閒置的護具慢條斯理地戴上,直截了當地從陸時川身後攬住他,將人帶著往前走到靶前。陸時川半推半就地往前挪了幾寸,腳下的步伐甚至都有些不穩,直到遲馳的手從他的肩膀捏到大腿,一絲不苟的調整著位置。
身後遲馳呼吸的熱氣噴灑在陸時川脖頸上,弄得陸時川忍不住低頭縮了下,耳後傳來遲馳低低的聲音:「不要亂動。」
陸時川:「……」
陸時川僵著不動了。
遲馳認真至極,一點一點地糾正著陸時川姿勢不正確的地方,手上動作不停,口頭上講授也沒停,他將陸時川半抱在懷抱里,握著陸時川的手,將弓緩緩拉滿,兩個人維持這個動作片刻,遲馳才緩緩退到一旁:「試試。」
他的突然離去,讓陸時川握弓的手一緊,他手一松,七環。
「你剛剛分心了。」遲馳篤定。
陸時川低頭撥了下弓,加速的心跳尚未平息,他吐出一口濁氣,將弓放下揉了揉肩膀道:「不想練了,走吧。」
「才兩個小時。」遲馳頓頓,「陪你玩兩個小時,不用小題大做的用生日禮物來換。」
「陸時川,你沒有別的想要的嗎?」
一句語氣平平稱不上情緒有多大起伏的話,卻在陸時川心裡掀起驚濤駭浪,他插在兜里的手下意識握緊了拳,周圍都靜得厲害,仿佛再緩一些都能聽清楚身後那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