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遲馳以為陳亞煜是在工作方面哪裡得罪了陸時川,以至於陸時川漸漸開始不待見他,或許從秘書這個職位上撤職了也不一定。誰料想,有一段時間沒出現過的陳亞煜今天又出現了。遲馳手上推著自己和陸時川的兩個行李箱,冷不丁地和大門口前站著的陳亞煜對上視線。
陳亞煜的嘴角邊有些青,膚色暗沉下去不少,像是被人打過後剛痊癒。
遲馳沖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也沒打算麻煩陳亞煜,自行提著行李塞進了後備箱。
抵達遊艇港時,除了隱約能看見偌大的遊輪甲板上幾個黃豆般大小的人影,周圍空無一人,空曠至極。質龍信息的老總姓張,陸時川是奔著他手上那個融媒數字產業園的項目來的,常年位居陸時川合作夥伴榜首的裴晝也會來。
裴晝來的更晚些,在遊輪離港前二十分鐘才堪堪上船,他到的第一時間便到陸時川的房間來打招呼,來開門的是遲馳。
遲馳看著裴晝略帶笑意的臉,平靜注視片刻後,突然發現裴晝的眼睛是有些灰調的,他衝著裴晝禮貌頷首,往旁邊稍微撤出一步讓出道路來:「他在洗澡。」
陸時川暈船這件事也算是意外事件,弄髒衣服後也迫不得已重新洗漱一遍,只是這種尋常的橋段到了遲馳口中就徒添了幾分曖昧,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喊,僅僅是個代詞「他」。
聽著遲馳不咸不淡的語氣,裴晝訝異地輕輕挑了挑眉,唇邊勾著笑容哦上一聲,更不避諱地走進房間,一邊走一邊問道:「他是不是暈船了?」
遲馳身形一怔,沒有立刻回答。
巧的是,浴室的水聲剛好停了,似乎是聽見外面有動靜,陸時川敏銳地問道:「裴晝?」
「嗯,是我。」裴晝懶懶應聲,找個位置便隨意坐下,他調整好舒適的姿勢,然後悠悠嘆出一口氣:「我來找他聊點項目上的事。」
遲馳不是白痴,聽見這話,心照不宣地拿著外套出門。瞧著遲馳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門後,裴晝終於算是暢快地哈出一口氣,陸時川從浴室推門而出,他擦著頭髮,漠然掃視裴晝兩眼:「發病了?」
「看到有些人終於體會了下我的心情,爽了一爽而已。」
裴晝也不是第一次說這種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陸時川統一當作他是間歇性發瘋。
遲馳去了室外觀景的甲板,遊輪已經在行駛,微弱又有些刺骨的海風灌進衣領,他雙手抵在護欄上,指間夾著根忽明忽滅的煙。厚重的大衣外套里沒有裝手機,只讓他摸出來一盒煙和打火機,遲馳掏出來後才發現是陸時川的煙和火機,他不怎麼抽,這次出來也沒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陸時川塞進他口袋的。
過了年之後該勸勸陸時川戒菸,遲馳將指間的煙往唇邊送近了些許,身後突然傳來道熟悉的女聲,帶著些許遲疑和驚喜。
「遲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