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胸有成竹地抬起眼,看了一眼餐桌上的莫茗齊邈,卻恰好看見蘇子邈把燒酒瓶子丟遠了,扛起人事不省的齊小茗,臉色之睏倦,動作之熟練,活像照顧三年癱瘓老公毫無起色,用實力證明婚姻掩埋效果的憂鬱人妻。
她咽了咽唾沫,悻悻然。
「當我沒說。」
蘇子邈已經不是第一次扛這朵酒醉蝴蝶了,好消息是齊小茗作為一根瘦削的豆芽菜壓根沒幾兩重。
壞消息是要上樓梯,蘇子邈自己也不算健壯,只能讓她搭在自己肩膀上,攬著腰往上拖。
大概是之前在酒鬼群體裡混久了,齊小茗雖然稱不上嗜酒如命,但心情愉快或是十分不爽的時候總是想來上一口。
不入流的小說家很喜歡使用酒精來設計情節,世界顛倒暈頭轉向的時候誰會在乎這一秒和誰接吻下一秒又躺在哪張床上。
而對於某些人而言,酒精就像吐真劑,幾滴入口,問什麼答什麼。
要不要問呢?問的話,要問什麼呢?
之前對方可已經把小半輩子吐露完了。
蘇子邈把人架上二樓的時候還在思考,究竟要不要狠狠惡作劇一把,她覺得自己在這方面還是有天賦的,每次齊小茗吃癟的時候表情都很好笑。
比如說噴對方一身香水,自己睡到邊上,第二天起來就說對方抱著自己喊了一晚上姐姐媽媽?
但踏上最後一節台階的時候,她抬起眼睛,卻發現某一扇房門前蹲著一個人,從身形和髮型來看,赫然是隊裡的電競男神。
對方一手撐著額頭,似乎是感覺非常熱,一手又撐住下半張臉,看著地面兀自發怔,臉孔暴露在燈光下,一向冷冰冰的面孔似乎也融化了,脖頸的一大片紅暈一覽無餘。
這人剛剛沒喝酒吧,蘇子邈思索著,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主動叫出對方名字,以免目睹更不合適的場面:「小謝!」
謝葭果然應聲看過來,把影響散熱的頭髮往後捋了一把才站起來,這時候蘇子邈發現這個人瞳孔都有點渙散,似乎花了點時間對焦,才動作僵硬地慢慢走近,嗓音沙啞地回覆:「...是我,需要幫忙嗎?」
有這點寒暄時間蘇子邈都把人丟到床上了,但...她用餘光瞥了下那扇門,那是他和陳青藍的房間。
「啊...不用,這麼晚了,你要出去嗎?」
以他的人品,當然也有良心發現下樓洗碗的可能,但是都熱成這樣了,在房間裡沖個澡不是更好?
謝葭似乎有什麼話沒說出來,但有了這個台階,他也就順勢抬手看了一眼表,對她一點頭,「嗯,我有點事,先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步履匆匆,好像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