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裡薄宴的痕跡仿佛被抹去了,處處都在強調這是「屬於他」的房間。
遲殷無意識地來回揉搓著自己的手臂,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小段紅痕。
屬於他的。
光是想想這四個字遲殷就感到荒謬。
遲殷走到房間門口,剛要推開就聽到門外傳來小聲的議論聲。
說話的人顯然已經刻意控制了音量,但奈何遲殷作為魅魔的聽力本來就比人類要好上不少,每句話都一字不落地傳入了他的耳中。
「......要我說這隻魅魔很快就要失寵了,你沒看到薄小公子都把床撤出來了嗎。」
「不是吧,這也太快了。」另一道女聲輕嘖了一聲,「我當時看他可憐,還陪他說話了,就指望他之後飛黃騰達了能念著這份好。」
有人咯咯笑道,語氣嘲諷:「看來姐又投資失敗咯。」
遲殷睫毛輕顫了幾下,他聽出其中一人正是當時和他說話的護士。
那人語氣煩悶:「無語,還以為魅魔能有多大本事呢。」
「彆氣啦,反正薄小公子就是這樣。」旁邊一人安慰道,「上次也有個情人想要逃跑,差點被薄小公子打個半死,這次薄小公子這麼生氣還是捨不得下手,足以說明這小魅魔有點本事了。」
「對的,而且上次那人還是逃跑未遂,那場面血淋淋的,還不給用修復艙,我每天去給他換藥都頭皮發麻。」
聽到這些冷言冷語,遲殷反而感到了一絲久違的平靜。
他對這些太過熟悉,以至於好像這些才應該是他的日常。
然而很快門外的聲音戛然而止。
幾道腳步聲在遠處響起,那些聲音統一換成了恭敬的問候聲:「薄小公子,薄助理,段先生。」
薄宴不帶感情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嚇得幾人立刻噤聲。
似乎自從小魅魔這次出逃事件後,薄小公子周遭的氣場更加冷若冰霜,濃重的壓迫感瞬間讓人透不過氣來。
薄助理立馬心領神會:「薄家不養在背後對主人風言風語的人。」
「結一下工資,按離職流程走吧。」
護士因為這突然的變故臉色唰的一下變白。
她當即就要跪下,語氣惶然:「薄小公子!我可是在薄家待了十幾年啊,您不能......」
「我為什麼不能?」薄宴語氣淡淡,「我之前說過,遲殷是除了我之外這個家的另一個主人,既然你們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裡,那也沒必要繼續待在薄家。」
他的態度太過堅決,完全沒有任何可置喙的空間。
幾名護士怔怔地從癱倒在地上,明白這事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薄助理的目光從幾人身上收回,竟感受到了一種慶幸。
好在他在一開始便意識到了遲殷的重要性,否則早早被炒魷魚的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