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身上的氣勢不再顯露,剛剛外露的鋒芒盡數收斂。
他彬彬有禮地向後退了一步,撤開了和遲殷的距離。
「不早了,回房間吧。」薄宴叮囑他,「要立刻回床上知道嗎,不然著涼......」
他說罷,看到遲殷怔怔的表情,又覺得這樣也不是很保險。
「手?」
薄宴把手放到兩人之間,遲殷乖乖把手放了上來,被薄宴牽住。
薄宴帶著遲殷走到隔壁房間,打開了門,把遲殷送到床上。
他親自給遲殷掖好被子才算放下心。
薄宴剛要替他關上燈,就聽到遲殷出聲叫住了他。
「薄宴。」
他一回眸,就看到被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小魅魔,露出的小臉上全是焦急。
遲殷聲音很委屈:「我不是騙子的。」
薄宴的心軟到不能再軟。
他心知今晚是把人嚇壞了些,又重新折回到遲殷床頭。
「我知道。」薄宴俯下身,用手撥開遲殷額前的碎發,溫柔地印下一個吻。
那一吻不比春風輕拂要重多少,蜻蜓點水般地落在遲殷額頭上。
但遲殷卻一錯不錯地盯著薄宴看。
心跳如鼓。
這應該是他印象中第一次,薄宴吻他。
遲殷眨了眨眼睛,小聲問:「薄宴,那我之後還能找你貼貼的,對吧?」
「當然。」薄宴一笑,又和平日裡沒什麼差別了。
「不是不喜歡。」薄宴的目光落在遲殷的臉上,嘆道,「而是太想了。」
薄宴的眸子變得很深,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遲殷的頭髮,緩緩道:「我知道這對於魅魔而言,可能並不算什麼。」
「但是小乖,這對於我而言非常重要。」房間昏暗,薄宴眼底的執著被他藏的很好。
遲殷急聲道:「對我也很重要的......」
薄宴眸子暗了暗,不置可否。
他終歸不是真正的人類,在魔族的時候魅魔一族的各位事跡多少也聽過一些,因此他才不想遲殷回到自己的本族,一直將小魅魔圈在龍族的領地。
「我知道的。」男人一字一句說得緩慢,像是在做最後的免責聲明:「人類和魔族不同,一旦締下契約,就是一生的承諾,我們會忠於彼此,共度每一個瞬間,就連死亡都不會將我們分開。」
事實也確實如此。
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但還是再次和遲殷相遇了。
更何況他和遲殷的名字早就被刻錄在了龍窟祖地寒冰碑文上。
時間的長河中,他們會成為一個永恆的註腳。
遲殷抿著唇,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小半張臉,緋紅色的眸子一閃一閃的,其中滿是動人的羞澀。
小魅魔把頭埋進被子裡,聲音悶悶的:「薄宴,你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