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殷眉眼彎彎笑得像只小狐狸。
少年身形亭亭,站在這屋子裡,原本冷淡至極的房間也隨之生動了起來。
薄宴的表情依然很平靜,只是喉結上下滑了滑。
他的眼中正正好好,可以把遲殷小小的人影裝在裡面。
原本這個地方只能說是棲身之所而已。
因為遲殷的存在,才能被稱之為家。
遲殷見薄宴不答,撅起嘴:「這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你不說,我就拿著他回房間裡了。」
薄宴走到遲殷面前,捏了捏那隻小獅子,指尖和遲殷相碰:「嗯,是我拿回來的。」
遲殷勾起唇角,繼續得寸進尺:「那我之後可以繼續放東西進你的房間咩?」
薄宴目光靜靜的,沉默了一瞬。
他自然知道遲殷為何要明知故問。
——遲殷要薄宴之後的人生中,也要有遲殷的存在。
默許是一回事,親口承認是另一回兒事。
曾經遲殷親口承諾薄宴可以參與到他之後的人生,現在輪到薄宴來親口給出這個允諾。
如果沒有龍族精神力這件事,恐怕薄宴已經即刻點頭了。
然而這件事現在如懸在薄宴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何時會落下。
可......薄宴看著遲殷期待的目光。
終究還是說不出半個不字。
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
薄宴垂下眸,從遲殷手中抽出了那個獅子玩偶,重新放到了飄窗上。
「時間不早了。」薄宴幫遲殷拿了換洗的衣物,給他放到了浴室,「洗漱睡覺了吧。」
遲殷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目光卻不如剛剛雀躍。
他點點頭:「好。」
薄宴的目光一路追著遲殷的背影,黑眸沉如夜色。
他怎麼會不知道
遲殷的澡洗得不快。
他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發現薄宴的房間已經有哪裡不一樣了。
夜空灰的床單上放著他床上的雲朵抱枕,一邊一個。
遲殷眨眨眼,他裹著浴袍登登登跑到衣帽間。
拉開一看,薄宴已經將自己房裡當季的那堆衣服全都搬了過來。
小到手包墨鏡等配件一應俱全,滿滿當當裝了大半個衣帽間。
乍一看去,他的衣服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了薄宴的衣服數量。
遲殷本來還因為薄宴剛剛的猶豫有小小的不快,現在已經完全重新開心了起來。
薄宴的所作所為明明白白地在表示——
遲殷是這間屋子的另一個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