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暗暗拂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裝傻:「什麼假孕?」
「你不知道?不應當。」元叢竹起身坐直, 沒有像當年顏方毓那樣直接過來探他丹田, 而是熟練搭上了容秋的脈門。
脈如走珠叩上元叢竹指腹, 他抬頭看了容秋一眼, 寡淡的面容上沒什麼其他表情。
沒錯,把脈是能把出有孕的!
而且哪怕不算上那一逍遙谷的人, 容秋上學以來也一路問了兩位先生,未避免回頭穿幫,此時他也不能裝作不知自己有孕的樣子。
有這一琢磨的功夫, 就顯得容秋有點心虛。
恰好元叢竹也沒什麼動靜,倆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 就有點尷尬。
半晌,元叢竹放開他的手腕, 平平板板說道:「不然你還是先把耳朵摸回來吧。」
也不是不行吧。
容秋伸出手, 在對方兩隻圓耳朵上各擼了一下。
毛硬硬的,有點扎手。
這麼硬的毛, 感覺是某種體型偏大的動物。
容秋又抬頭看他一眼。
元叢竹的道體年歲不小, 是個看起來有點喪氣的中年人。
雖然修仙之人都是壽數盡時才顯老態,但看著這樣一張臉, 就不能不讓人聯想,大概可能也許……是年紀大了毛才變硬了?
獸類就是這樣, 交流簡單跳脫,互相摸摸蹭蹭也就算熟了。
容秋把之前唬顏方毓的說辭又給對方背了一遍:「我們兔妖一族生而有異, 能行常妖所不能,我受了老婆的靈力,便有老婆的孩子了。」
元叢竹:「你已經騙到人了?」
容秋:「……」
這先生怎麼說話的!也太直白了吧?!
然而元叢竹一向不是個會看氣氛的人,自顧自說道:「我雖見過不少兔妖,也有雄兔徒弟,但假孕的雄兔都躲人得緊,我還沒抓住過……」
他本來半耷拉著的眼皮都睜大了,眼眶裡像鑲著兩顆夜明珠似的,閃閃發光地盯著容秋瞧。
「小羽果然沒騙我,守在這兒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徒弟自己送上門。假孕的雄兔……嘿嘿……今年實在太幸運了!」
「我沒有、我不是!」容秋瘋狂扒拉他的手,垂死掙扎,「我懷的明明是——我老婆的孩子——」
元叢竹歪了下腦袋:「兔妖確然無論雌雄都可以假孕。但、假孕,是假孕,有孕是有孕。不然雄兔要怎麼生兔崽?」
「藥爺爺說了,我可以剖丹田!」容秋煞有其事地說。
元叢竹眉毛一擰,竟然在真的開始思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