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一下子高興起來。
老婆真是太大方啦!都不怪自己吃禿了它的頭髮!
不過顏方毓的話還是提醒了他。
人偶做出來是用來練習睡姿的,天色不早,他總得適應一下新老婆然後趕緊睡覺了。
容秋按照顏方毓昨晚的姿勢幫人偶擺好動作,小心翼翼枕在了人偶臂膀上。
人偶閉著眼睛靜靜悄悄躺著,任由容秋肆意擺弄,是一副主人沒有的、十足溫順的模樣。
和老婆相同的人偶,也擁有與老婆一樣堅實的臂膀,枕起來直硌容秋的後腦勺。
而它身上沒有令容秋魂牽夢縈的好聞淺香,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草木氣息。
……草木氣息?
容秋狐疑地扭頭看了一眼,只見人偶頰邊的斷髮發梢微微發綠,有幾縷儼然已經化出了葉子。
不僅之前被容秋吃進嘴裡的烏髮不能維持化形,現在就連被他咬斷的那些也隱有些危險了。
容秋看著這一叢叢發綠的玩意兒,終於罕見地沉默了。
倒也不是他吃不下,主要是怕明早人偶腦袋上真的寸絲|不掛,找什麼藉口好像都有點丟人。
容秋看了一會兒,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好好睡覺。
幽幽的青草清香從嫩枝斷口處飄了過來。
容秋正正面對著人偶的頸根,那股草木味便連彎兒都不用轉,直直往他鼻腔里鑽,勾得饞蟲在他腹中咕嚕嚕打轉。
容秋沒忍住吞了吞口水。
一把,就吃一把。
正好那把髮絲已經長出葉子,必然是再堅持不了整晚了。
對嘛,畢竟讓顏方毓看到「自己」頭上長草也不好。
容秋為自己找好了藉口,歡天喜地地湊去人偶頸邊吧唧吧唧開始嚼。
清明書院內靈氣濃郁,草木瓜果長得都好,初生的枝條更是嫩又香。
容秋自己沒意識到,吃著吃著他的小兔嘴都顯了出來,枝條嗖嗖被他嗦進三瓣嘴裡,比人嗦面都快。
側頸的人偶皮膚還沒被他磨禿嚕,容秋邊嗦枝條邊假公濟私地舔舔親親它的頸側。
原來這就是老婆的皮毛——啊不,是只有皮——親起來的感覺。
涼涼的、滑滑的,又軟軟的。
好像很薄,就像今晚的小包子皮,隨便用牙尖磕磕就能流出香甜的汁水。
容秋吃著吃著就把枝條忘了,人越探越近,最後整個腦袋都埋進了人偶頸窩。
衣物雖與人是一體,領子扯不開,但領口並未貼緊脖頸,容秋輕而易舉便能觸到它的頸根。
一條孩童小指粗細的血管微微突出頸側,自頸根延伸而上,又被容秋輕輕銜在唇齒間。
人偶是死的,自然沒有脈搏汩動,容秋卻能敏銳地感覺到,此處的皮膚比別處還要纖薄脆弱,好像多碰幾下就會磨壞肌膚、重新化為錦被那樣。
容秋舔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薄薄的皮膚裹著軟卻韌的血管,被容秋的舌尖壓下去又浮上來,壓下去,又浮上來。
如同初生的荷尖,像是禁受不住一隻蜻蜓的重量,在水面上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