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十來歲的少年人都綁著袖口、戴著蠶絲手套戰戰兢兢立在田邊,活像被罰站的小鵪鶉。
而甄凡似是已經很習慣學生這樣的反應, 連個磕絆都沒打便重新開始講課。
其態度轉變之快, 語氣之平和, 仿佛方才根本沒罵過人。
「若實在不確定也沒關係, 還有個別的辦法。」
「用頂端的草芒在手腕內側輕輕劃一道, 幾息後若有紅色皰疹腫起, 那就是枯榮草。」
說著,甄凡用留在手上的枯榮草在自己手腕內側輕輕一刮。
五六息後, 他的皮膚上並無任何反應。
他冷靜道:「幼生期的枯榮草毒性不是那麼大,就如同這一株,須得將這步驟重複三遍才會有皰疹現出來。」
甄凡又劃了兩次, 忽然,一片巴掌大的皰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他皮膚下蔓了出來。
「這樣入體的毒性並不強, 出皰疹後立刻去清洗傷處便可。」
甄凡將兩人帶去近旁的一條小溪邊,將手腕放進水中沖洗。
果然, 僅半盞茶的時間, 他皮膚上的紅色皰疹便淡了下去,再尋不見了。
然而皰疹雖消失, 依舊有輕微的毒性入體。
這種劑量的毒性對於修士來說並無大礙, 會隨著周天運轉同雜質一起排出體外。
然而縱然如此,這種方法還是不要多用。
「毒性堆積過多, 排之不及,便依舊有中毒危險。」甄凡說, 「若身上莫名泛起紅團,定要及時與我說。」
說到此, 甄凡有些扼腕:「知道疼痛,才記得更牢靠。我都告訴他們了不會留疤,更不會危及生命,可那些學生病過一次以後就再不願來我這兒幫忙了。」
他嘆氣道:「留下的只有一個小用。」
吳用訕訕說:「這也不能怪他們,枯榮草的毒確實挺難熬的。」
這邊容秋還在啃草:「可是甄師、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啊!」
吳用樂道:「確實。」
江游翻了個「真沒見過世面」的白眼。
注意事項都講完,兩人開始下地試著拔草。
甄凡帶著江游,容秋雖然說自己絕不會認錯,但甄凡還是讓吳用先跟著他。
江游笨手笨腳地在藥田中拔草,拔了多久就被甄凡罵了多久。
最後甄凡氣得也不再提醒他,江游只好硬著頭皮將一根草芒刮過手腕。
剎那間,細嫩的內腕肌膚騰起一片赤紅色皰疹。
甄凡竟沒告訴他們這皰疹起來時又疼又癢,又不能拿手去撓,不然膿液挨到哪兒哪兒便繼續起皰疹。
江游忙不迭衝去小溪邊,連手套也顧不得摘便將左手浸在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