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方毓:「什麼?」
容秋:「呼嚕、呼嚕嚕嚕……」
顏方毓:「…………?」
這是在打呼嚕沒錯吧?
顏方毓在床沿邊愣了一會兒,足聽了容秋打了三組長長短短的小呼嚕,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去撈他的手腕,三指併攏扣在容秋脈門。
顏方毓並不精於醫道,卻也能摸出容秋脈象雖略有虛弱,但總體還算平穩。
最主要的是……
脈走如珠落玉盤,往來流利,傻子都能摸出得出是孕脈——根本沒有小產!
再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榻上的小兔子,顏方毓終於咬牙確認,原來這人根本不是昏迷,而是睡著了!
忽然,門口傳來一陣被故意弄出的響動。
顏方毓猛地收束心神,平靜抬眸看去。
片刻後,甄凡推門而入,正與沉默看來的顏方毓大眼瞪小眼。
甄凡:「……」
他的腳頓時在地上紮根了,人罰站一般貼著門板,表情空白,似有一種非不非禮要不要視的糾結與茫然。
甄凡向來不喜主動說話,顏方毓則被弄得啞口無言。
一時間沒人言語,尷尬在寂靜的房間中緩緩蔓延。
半晌,顏方毓終於扇端一指榻上容秋,擠出半句:「他這是……?」
甄凡如蒙大赦地開口:「昨晚可能是沒睡好,剛剛吃了藥睡下了。」
「睡下了?」顏方毓艱難組織語言,「那他的小產……?」
甄凡茫然:「他沒有小產啊。」
顏方毓差點沒維持住表情:「甄先生不是同我發了消息?」
「是有這件事。小秋動了胎氣,可能會小產,仙君與他……無論如何我還是通知了一聲。」甄凡說道,「不過仙君來之前便已經基本穩住了。」
顏方毓將靈璧掏了出來,深深懷疑自己收到的消息到底是不是對方發來的。
「這上寫的,不是『小秋小產,危險速來』嗎?」他吐字清晰地將消息讀了出來。
「是『小秋小產危險,速來』。」甄凡糾正完,又掏出靈璧看了一眼,「哦,掉了個『有』字。應當是『小秋有小產危險,速來』。」
顏方毓深深呼吸,收起那條掉了個「有」字,又掉了個逗點,結果意思天差地別的靈璧消息,意味深長看他一眼:「藥長老說甄先生不善言辭,看來是確有其事。」
甄凡頓時面紅耳赤,半天沒說出話來。
顏方毓重新垂目看向床榻,小兔子嘴唇微張,睡得呼呼的,香得不行。
「總而言之,沒有事也算是好事。」
他忽地笑了一下,低低罵道:「小兔崽子。」
*
容秋的「動胎氣」與尋常孕婦也無甚區別,表現為下腹(丹田)墜痛,血氣(靈氣)略有逸散,這才被眾人誤認為是打碎了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