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天牝津「嗚」一嗓子站了起來, 破音的尾音直接穿透歲崇山的結界,躥上房梁、餘音不絕, 瞬間打破了經辯教所內本來和諧的講課氛圍。
講台上正滔滔不絕的老先生停了下來,頗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瞪著天牝津:「這位學子,可是對老夫方才所講有什麼指教?」
「沒有沒有!是先生剛剛講得太好了,他是情不自禁起立為您鼓掌的!」
歲崇山立馬也隨之站了起來,對老先生笑得真誠又燦爛,分出一隻黑眼仁刷刷沖天牝津飛眼刀子。
畢竟莊尤也是經學先生之一,對於歲崇山來說,好聽點講叫愛屋及烏,說難聽了就是怕其他先生去找莊尤告狀。
因此歲崇山在經辯課上也會收起一身囂張的鳥毛,做到雖不聽課,但不打擾。
然而天牝津正氣得頭頂冒煙,壓根沒聽見兩人說的話,更別提做出什麼別的反應了。
忽然,天牝津手肘附近的空氣扭曲錯位起來,像印歪了一部分圖案的畫冊,「印歪」的部分隱約能見一雙胳膊的形狀。
那雙與環境近乎融為一體胳膊扣住天牝津的手腕,強迫他「啪啪」鼓了兩下掌。
天牝津空無一物的後腦勺上傳來二黑渾厚的聲音:「講得好!」
「哦哦對,講得好!」
「先生講得太好了啊!」
旁邊的眾獸修也趕忙配合地鼓掌喝彩起來。
「啪啪啪……」
教所中其餘被念經念得昏昏欲睡、或已經在睡的學子頓時被掌聲驚醒。
他們連盹都來不及醒,便也不明所以地跟著開始鼓起掌來。
「啪啪啪啪啪!……」
一時間,本來只是稀稀拉拉的掌聲連成潮水般的一片。
掌聲足響了近十息才逐漸停了下來,聽起來竟還真像那麼回事。
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台上的老先生縱使知道歲崇山他們只是在說瞎話,但被這麼恭維誇讚一遭,心情倒也好了不少。
「再情不自禁也要注意場合,不能影響他人聽課,」老先生不帶什麼火氣地「哼」了一聲,「坐下吧。」
二黑趕忙帶著天牝津坐回蒲團上。
為防止他再鬧,二黑是直接纏著天牝津的上半身,把人直接困在自己懷裡的。
他體型健碩高大,天牝津坐在他盤起的腿上就像坐在一把大號的太師椅上。
只是二黑獸顯特殊,日常見不到人,天牝津就以一個看著就很彆扭難受的姿勢,凌空坐在離蒲團近一尺高的位置,後腦上方詭異地飄著兩顆眼珠子。
好在他們離講台遠,先生又老眼昏花,絲毫沒看出天牝津身上的異樣。
剛一坐下,天牝津便又開始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