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複雜的心情令江游的表情也十分複雜,眼睛眉毛一陣亂飛。
甄凡一見頓時大驚。
「你面癱了?!」他上去就要摸江游的脈象,「沒風沒雨的怎麼忽然就面癱了?」
你他媽才面——
江游憑藉最後一點子尊師重道,忍住沒把甄凡的手打出去。
他勉強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沒、沒有,是剛剛不小心咬到舌頭了。」
「咬到舌頭了?嚴不嚴重?這種傷可大可小……」甄凡說,「但你這表現瞧起來還是有點像面癱……」
「真沒癱!」江游在心裡罵了八百句髒話。
不想把再跟甄凡掰扯這個,趕忙將一兜子廢草甩給他,轉移話題:「你看,我今天只拔錯了一個枯榮草!」
甄凡果然立刻就把旁的事忘了。
視線從江游的臉上移到廢草堆中,甄凡的表情霎時從擔憂變為憤怒。
「這都多長時間了,你怎麼還會拔錯?!」他破口大罵。
甄凡罵人時語速驚人,江游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他罵了,但愣是傻傻聽了一會兒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他指著容秋,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明明他也拔錯了一個,憑什麼只罵我不罵他?!」
「你還好意思和他比!」甄凡的眼睛瞪得比他還大,「小秋從下田到現在就錯拔了一株,你呢?!你錯拔一株就算今天超水平發揮了!」
江游被罵得臉都漲成豬肝色,卻一反常態地沒有反唇相譏,一雙眼睛直往容秋身上瞟:「這也不能全怪我,他也有責任!」
正瞧熱鬧的容秋:?
怎麼還關我的事?
「……什麼責任?」甄凡顯然也覺得很離譜。
「這幾日我一直在向他討教,怎麼像他一樣分辨得又快又准,但他一直敝帚自珍,根本不搭理我!」江游顯然早有準備,還拽了句他平日裡定不會說的成語,「他要早教會我,我肯定連今天這一株也不會認錯!」
屋子裡的三人同時震驚了。
難道勞動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這大少爺竟然能忍受向獸修請教問題了!
前幾日容秋神思不屬,自己的事都恍恍惚惚,更別提江游在他身邊的叨叨。
或許這人真的問了,但容秋根本沒聽進耳朵里也是有可能的。
「那、那小秋你教教他?」
事關大寶貝,甄凡第一個反應了過來。
容秋問:「那教不會也怪我嗎?」
甄凡:「怪他笨。」
江游:「……」
江游深吸口氣:「對,都怪我笨。」
容秋又瞧他一眼。
不管他笨不笨,反正沒有戀愛腦時候的容秋是不笨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游一下子對他這麼殷勤,傻子都能看出來不對勁。
前幾天江潛鱗才上門意有所指了一通,雲裡霧裡地把顏方毓繞回了老家不說,至今兩人都沒琢磨明白江潛鱗到底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