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讓他現成省一個,但整個天衍宗因果力都忽忽悠悠的,連老糊塗都知道他們無名峰一脈最近在搞什麼大事,斷不能缺了顏方毓的一份力。
但說到底,其實還是小子身後站著老子——老糊塗打不過岑殊。
老糊塗無能狂怒,只能眼睜睜看著顏方毓把漫天因果線收起來。
忽然,他冷不丁瞟到什麼,立馬大喝一聲:「等等!」
老糊塗劈手消去其他因果線,撈起顏方毓心口那一條,雙眼放光地問:「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心口有線,又有腕粗,你小子是紅鸞星動了呀!」
他一時得意忘形,沒想起自己與容秋之間還連著根尤其不同的因果線,果然被眼尖的老糊塗給揪到了。
顏方毓被說得有點不太自在,抬手將那根又粗又亮的因果線再次消去。
「那是凡塵的說法,你我身為天衍宗弟子,怎麼還那麼迷信。」
如果薛羽在這兒,恐怕要跳起來大吼一聲「你才是全世界最迷信的人!」。
只可惜老糊塗還沒有那麼不要臉,只道:「這是俗語!你懂個屁!」
顏方毓語焉不詳,顧左右而言他。
老糊塗酸溜溜地說:「行啊你!就幾日沒見,連你毓小子都能攀扯上姻緣了!」
「老糊塗啊我看你真是日子過糊塗了,誰天天見你?」顏方毓嗆聲道,「再說,我憑什麼就不能有姻緣了?」
老糊塗哼哼著從腰間解下酒葫蘆,噸噸噸灌了幾口,將臉上酒意的酡紅熏得更明顯了。
他打了個酒嗝,把葫蘆朝顏方毓遞了遞:「喝點?」
顏方毓用扇骨撥開他的手:「免了。」
「還是喝點吧,酒好啊,『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老糊塗醉眼朦朧地瞥了瞥他,「一眼我就瞧出來了,毓小子,情路不順吧?」
顏方毓:「???」
怎麼,現在天衍宗的隨便一個誰都能分析他的感情生活了嗎?
顏方毓沒好氣道:「我看你是喝昏了頭了!」
說罷就要聯繫老糊塗的徒弟,讓他們趕緊把人接走。
「哎哎哎,不急、不急,」老糊塗攔下他,「我知道你不想說,沒關係,你就聽我說!」
「毓小子,你知道我的應盤是何物吧?」
不再糾結自己,顏方毓的情緒稍稍緩和下來。
天衍宗弟子的法器稱為應盤,可以自主選定,也可以由天機因果勾連響應。
就連薛羽這個不學無術的戀愛腦學渣,當年都在天地為鑑上響應出一隻青花大瓷碗,老糊塗自然也有,而且顏方毓還恰好知道。
「一把剪。」他答道。
「不錯,」老糊塗點點頭,「是一把能剪人間因果的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