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是半身的因果,估計根本沒多少,容秋倒也不是真的想要回來。
他只是篤定顏方毓肯定不會還,隨便說說氣話。
果然,顏方毓很乾脆地否認了:「那當然不可能。不過其他你喜歡的都可以商量。」
還沒等容秋反應過來自己喜歡的是什麼,一股熟悉的氣息忽然向他籠了過來。
「想要我親親、抱抱,或者摸摸你嗎……?」那氣息吐露出暗示性的話語,「今天晚上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拒絕,好不好?」
顏方毓其實很討厭「一語成讖」這個詞語。
如果可以選的話,他更希望過一個與往常一般無二的夜晚。
就這樣平安地渡過一晚、又一晚,渡過預示中十二月份的劫難。
——但如果真的一去不回呢?
此次清明較量就如同當年的地宮之行一般,天道完全摒棄了對天衍宗的饋贈,令他們只能行己身之力艱難調查,真正做到了不偏不倚,兩不相幫,仿佛將世間生靈的命運交到了他們自己手上。
從不知多久之前,顏方毓的卜算就再也未能得到任何一個小小的預示。
前路一片晦暗。
他覺得自己好像陡然變成了一個瞎子,只能彳亍前行,日日惶恐於自己是否已然半隻腳踏出懸崖之外而毫無所覺。
於是顏方毓也忍不住想做最壞的打算,如果這真的是最後一晚,他也想不留有遺憾。
就當是自己難得的私心作祟吧,他想。
——又或者,是永夜前最後的狂歡。
俊美的仙君用一根手指挑起容秋的下巴,緩緩躬身,向還沒怎麼反應過來的小兔子湊近。
他身上本來清雅溫潤的香氣陡然濃郁起來,像鮮花凋謝前最後的爭相盛放,甜膩得幾乎有些沖鼻。
小兔子的眼眶裡還包著未乾的淚水,眉宇間委屈的怒意還未褪盡,臉頰上便已然抹上些羞赧的紅暈。
此時容秋才明白過來,原來老婆以前總是笑他說「這算什麼美人計」,並不是騙人的。
這人真的用起美人計來,像容秋這種涉世未深的純潔小白兔根本一點也招架不住。
容秋被對方的靠近逼得下意識向後倒去,手肘撐在榻上,有點艱難地仰頭看著他。
顏方毓展臂支在容秋身側,兩人的胸膛隔著兩個拳頭的距離,衣襟卻絞著他的烏髮垂落小兔子滿肩,像牢籠般把他困在裡面,讓容秋的口鼻間都豐盈著如有實質的粘稠香味。
他每呼吸一口,都仿佛有一股暖香貼著他的舌根滑入胃袋。
容秋下意識滾了滾喉嚨:「我……」
他的聲音都好像有點黏糊。
顏方毓拂開自己落在容秋臉頰上的髮絲,又上手親昵地捏了捏:「怎麼了?想好怎麼讓我道歉了嗎?」
「不……」
容秋蚊子哼哼般艱難地擠出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