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丹田中靈力逸散,包括蘊有自己靈力的靈團此時都小了一半。
在打定主意要維繫與小兔子的這段感情時,顏方毓曾好好惡補過有孕相關的知識。
——這回不再是甄凡的一驚一乍,小兔子是真的流產了。
對方曾經那麼期待降生的兔崽,此時卻不受控制地迅速消解著、飛散著。
顏方毓手覆在他一點一點癟下去的肚子上,不斷攏回那些靈力,將它們再送入容秋的身體裡。
「我知道。沒關係、沒關係……」
他絮聲安慰著懷裡的人,自己的雙眼卻逐漸赤紅起來。
那些被他推回容秋身體裡的靈力進入經脈,自行運轉起周天。
就像是一滴水匯入大海,再尋不見。
「沒關係、沒關係……」
顏方毓明明是在安慰他,卻像是在自言自語。
又或者,其實是在安慰腦袋裡有一根弦逐漸繃緊的自己。
多麼特殊的靈力,在小兔子腹中凝成擁有另一個心跳的靈團。
它曾在顏方毓掌下咚咚跳動,可此時此刻卻像掬不起的水,從他指縫間淅瀝而下,就算再仔細甄別,也無法尋出它與容秋經脈中涌動的其他靈力有任何不同。
再不能自欺欺人,顏方毓必須得承認,那個他們兩人都無比期待的小生命,此刻已經永遠地消失了。
顏方毓本來以為他得安慰傷心的小兔子,可沒想到的是,當腹中靈團自他感知中一點點消失殆盡,最先受不了的那個人卻是他自己。
容秋的肚子完全扁了下去。
只剩寬鬆的衣帶,和滿身大汗、像是剛從池塘里撈出來的小兔子本人,還殘留著那隻兔崽曾經存在過的證據。
那些逸散的靈力,一部分被顏方毓徒勞地推回了容秋的經脈。
另一部分,則被他的護體靈力擋住,在兩人之間流轉縈繞著。
顏方毓似乎能感受到鳯它們。
就好像是一個小小的、不甘消散的魂靈,還痴痴地依偎在父母身邊。
「……沒關係、沒關……唔。」
顏方毓神情恍惚地重複著這句話,忽然唇上一涼。
是被懷中人吻住了。
因為虛弱無力,容秋攬住他脖頸的雙臂便顯得格外柔若無骨。
像兩條緞帶,輕軟,卻將上首的人緊緊纏向自己。
顏方毓愣了一下,緊接著攬住容秋肩膀的手掌改為托住他的後腦,垂首回吻過去。
像曾做過千萬次那樣,顏方毓的舌尖在容秋的唇縫處一掃,閉合的唇瓣便默契地張開。
他探入其中,與對方迎來的舌尖迅速糾纏在一起。
小兔子一向喜歡如春雨絲絲、細雪靡靡那樣廝磨纏綿的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