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雖然沒見過真的安察使,但就是覺得安察使不該長成容秋這樣。
「誰沒事敢冒充那位的名頭行事啊!換你你敢嗎?」
「我沒說我敢。但那小子也不是人修,之前那群異修對那位不就挺不講究的嗎?」
「呃……」
當然,作為圍觀群眾尚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真要做刀下鬼的人卻寧可信其有不敢信其無。
眾目睽睽之下,內鬼連眼神也不敢互相對一個,只裝作害怕隨大流地往後退,直退到最後,想著至少能慢點輪到自己。
縱然千萬般不願,還是得有人率先挨容秋一刀。
大砍刀「刷」地揮下,即使容秋沒有任何刀法的底子,依舊能憑其厚重的刀身劈出一道利風。
首當其衝那人心臟幾乎跳到了嗓子眼,緊緊閉上了眼睛。
圍觀人群中傳來下意識的尖叫聲。
雪白的刀光一閃,帶著一股要將人一砍兩段的勢頭——吹得那人鬢髮稍動了動。
「我……我沒死!」
被砍的那人眼睛微微眯縫開一條細縫,發現自己毫髮無損。
「我沒死!哈哈!我沒死!我就說我不是歹人!」
容秋暗暗發力,從鼻腔中逼出一股血流。
他裝作受反噬的樣子,聲音些微虛弱地說:「他不是大奸大惡的人。」
學子們本來還在感嘆廌刀的神奇,但看到被「刀氣」揮刀的人毫髮無損,而容秋反而「流鼻血」了,剛才的將信將疑便往「相信」那邊偏了幾分。
顏方毓從沒與世人說過廌刀的底細,都是大家五花八門地猜。
諸如江潛鱗之流,便以為廌刀是一把殺人不沾因果的刀,持刀者可以隨意殺人不受天譴。
因此當容秋說廌刀只斬惡人,斬好人會反噬刀主,再演一出流血受傷的戲碼,讓這說法看起來更加真實一點。
反正在場人中不會有比自己跟老婆還熟的人了,隨意容秋編。
圍觀群眾的竊竊私語又響了起來。
「這回兄台怎麼看?」
「我看還是演的。自己的血不是想逼就逼出來了嗎?不過我算看出來了,騙不騙得過我無所謂,騙到那些人就夠了。」
這一刀過後,十七人中有人喜有人愁。
喜的自然是不心虛的人,而幾個內鬼見容秋竟然能來真的,頓時就焦急起來。
跟修仙界悠久的歷史相比,一兩百年「眾生平等」的理念推行顯然還很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