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甫一走進來,壯碩的身形幾乎要擋住了門口|射進來的光線。
他咽了口吐沫。
一旁的太監厲聲喝道:「大膽!你竟敢穿著鎧甲便進殿覲見,簡直是藐視君威,若是嚇著皇上了,你擔待得起嗎?」
「末將不敢。」
丁棄額頭點地。
承平帝吻了吻心緒,挺直了小腰板,學著先帝的樣子,故意壓低聲音,「愛卿請起。」跟著又問,「你說你得了先帝密詔才回京的,密詔現在何處?」
丁棄從衣裳里掏出一份牛皮卷,恭敬呈上。
太監接過,送到了承平帝的案前。
牛皮卷上還帶著男人的身上的溫度,以及汗臭味,承平帝微微皺眉,將裡面的聖旨取了出來,果然是他父皇的筆跡。
雖只寥寥數句,可卻讓承平帝紅了眼。
先帝之所以讓瑞王成為攝政王,輔助他治理他國家,他懂,可握在手裡的兵權才是最根本的,父皇說鎮遠將軍可以信任,那麼他信任就是了。
殿中安靜極了,落針可聞。
良久,承平帝才開了口,「愛卿一路遠歸,想必已經疲乏了,今日先跪安吧。」
待丁棄一走,一旁的太監小聲提醒道:「皇上,據奴才所知,鎮遠大將軍離京時才十八歲,如今五年已過,他還是孤身一人,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您看......」
恩威並重。
「那就挑幾個伶俐的送去將軍府。」
承平帝下了命令。
「可......」小太監有些為難,「這事要不要先告訴攝政王一聲?」
承平帝小臉一沉,喝道:「瞎了眼的狗奴才,朕才是皇帝,這點小事就不勞煩皇叔了。」
小太監應了是,急急的逃了出去。
第五章 、有且只能有他一個
暮色四合。
夜色像是滴入清水中的墨汁一樣,將天空隱入墨色里,一彎弦月掛在城樓翹起的屋檐尖端,偶有樂聲飄飄揚揚浮在春夜的風裡。
管他邊關亂不亂,世道是否艱辛,京城照樣該歌的歌,該舞的舞,一派逍遙快活,無憂無慮的樣子。
屋子裡燒著地,雙喜又給加了一床厚實的錦被,以至於徐知忌醒來的時候口乾舌燥,滿臉紅潤,要不是眼神懨懨,倒像是好了一般。
「水,水......」
他抬起手想要將壓在身上的被子掀開,可手指卻虛浮無力,好在雙喜自小跟在他身邊,早已熟知他的喜惡,見狀忙將被褥抱開,又給倒了杯溫熱的蜂蜜水來。
一杯溫水下肚,徐知忌覺得好受了許多,他虛虛的靠在軟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