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就一點都不擔心?」雙喜見自家王爺腳下輕快,嘴角噙笑,不由擔心起來,饒是丁家老太太只是丁棄的義母,可到底也是長輩,而且丁棄那直不隆冬的性子,被丁老太太一挑唆,指不定會做出什麼蠢事來。
徐知忌卻一點都不擔心。
丁家老太太一個後宅婦人罷了,朝堂上的大事都難不倒他,更何況是這點小事,丁老太太不顧他的威脅,轉臉就往丁棄房裡塞人,無非是料定他會投鼠忌器罷了。
可他偏不。
這一世丁棄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至於何時成為他的人,怎樣成為他的人,且邊走邊看吧,不過是過程複雜些罷了。
丁老太太不在乎丁家,不在乎她其他的兒女,那他就拿她最在乎的小試牛刀,也好叫她長點教訓。
丁庚武雖是個閒散性子,可一旦知曉自己身世,又怎麼輕易原諒?
雙喜覺得自家王爺太過樂觀了,又嘆了口氣,「都說狗急跳牆呢,要是丁老太太......」
徐知忌頓了一下,斜睨了他一眼。
「她就算再蹦躂又能如何?」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笑話。清冷的月色投在男人絕美的臉上,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神秘而魅惑,自信且優雅。
雙喜憨憨一笑。
「那是,那是......」
先帝新喪,原先取消的宵禁又實行了起來,到了晚間一隊隊身穿鎧甲的將士巡邏而過,腳步聲和鎧甲的摩擦聲在街道上格外的響亮。
雖說國喪其間,嚴禁飲酒尋歡,奈何今上太過年幼,諸王又都賴在京中不走,諸位王爺手下的家臣和將士在京中難免會放肆,不服管束。
主少國疑,滿朝又沒個可以震懾群臣的人,諸王的心思昭然若揭。
有樂聲飄了過來,徐知忌看了眼長安樂坊的方向,那裡是整個京城最熱鬧的銷金窟,有靡靡的樂聲,有最柔美的舞,有最好的酒......
「他去哪兒了?」
雙喜瞧著男人眉間似有疲態,「白日裡丁將軍接了兵符,並未立馬去接手京中的防衛,而且帶著隨從在京中轉了轉,這會想必也在城中亂逛呢。」
亂逛?
他哪裡是亂逛,徐知忌鑽進了馬車裡,閉目養神,看來丁棄倒也不笨,他久在邊地,在京中毫無根基,乍然接手京中所有防衛,定會有人不服。
馬車轆轆,行在青石板的路上,留下一長串的清脆響聲。
快到王府的時候,馬車忽然停了下來,雙喜在車簾外輕聲道:「大將軍似乎一早就在這等您呢。」
徐知忌睜開了眼睛,眸底笑意難掩,他撩開了帘子一角,見男人站的有些遠,於是揶揄道:「難道我是吃人的獸,能吃了你不成?」
丁棄腳下似乎釘了釘,站在原地,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