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棄覺得徐知忌該去唱戲,變臉比翻書還快,前一刻還舔著臉跟個潑皮似的拉著他的手,下一刻就一臉嚴肅跟他分析起京中局勢來。
徐知忌所說的,他並非不知道。
丁棄垂眸看了他一眼,男人的神情很認真,微微仰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眸中含著隱隱的擔憂。
「這些難不倒我。倒是你......」
他頓了一下,「你這攝政王當的未必就有多輕鬆。」
「大將軍這是在關心我?心疼我嗎?」徐知忌朝著他眨了眨眼,見丁棄一臉無語的表情,又正色道:「這些也難不倒我?先帝臨終前讓我做攝政王,無非是看我毫無根基,只能走忠心這一條路罷了,又並非真的看重我,輔佐新君,能輔佐到哪就是哪兒,我可不會傻到為了這賠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丁棄大驚。
他自幼在丁老將軍身邊長大,所學所思皆是忠君愛國這種思想,見徐知忌說的如此輕巧,便道:「朝廷之事都是事關社稷的大事,朝廷動盪,苦的都是百姓,你這態度未免也太兒戲了。」
徐知忌知道他生氣了,於是捏著他的衣袖輕輕晃了晃。
「比起那些,我更在乎一個人。」
聲音很輕,很柔,像是春風掃在耳旁。
丁棄拂開他的手,「男兒志在四方,豈可為一己私情,置天下萬民不顧。」
「你既心繫天下萬民,那我就盡力替你守著,不為旁的,就只為你。」徐知忌低聲念了一句,念完又握住了丁棄的手,笑道:「既如此,大將軍可要常來找我,你我聯手,京城才有可能平穩。」
男人眸色純淨,神態誠懇。
丁棄點頭。
徐知忌笑靨燦爛如同春日的花,明艷動人,白皙的臉龐上泛著柔和的光,「你我現在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丁棄皺眉。
螞蚱?
不是秋後的螞蚱嗎?
徐知忌依舊含著笑。
這個呆頭鵝,真是太好哄了。
稍微說兩句,便跟著他結盟了,思及此忽的又警惕了起來,「你這輩子不許跟其他人結盟,否則我就......」他張口,露出一排雪白整齊的牙。
「啊!」
徐知忌咬在男人的手臂上,可卻像是咬在石頭上一樣,堅硬到磕的他牙疼。
丁棄看著男人吃癟的樣子,心情大好。
方才他見情況不對,立馬攥了拳,手臂上的肌肉緊繃了起來。
「丁棄,你是屬石頭的嗎?怎麼哪哪都這麼硬呀!」
徐知忌苦著臉抱怨,還不忘在男人的手臂上掐一下。
丁棄:「!!!」
這都是些什麼虎狼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