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他的嗓子已經啞了。
魏銘接過這活,開始喊了起來,短暫的慌亂之後,眾人開始三五一組開始救助被壓在地下的人們。
「這裡...這裡救出來一個。」
少傾,有激動人心的話語傳來出來。
「嗯啊...嗯啊......」
有嬰孩響亮的啼哭聲傳來了,可眾人卻開心不起來,原來是母親躬著身子將孩子護在了身下,以自己脆弱卻又堅挺的脊樑給孩子創造出了一個生的希望。
又有一處,男人將妻兒護在身下,夫妻二人至死雙手都牢牢的牽在一起,分也分不開。
救援一直在進行著,等到了拂曉時分,開始飄起了細雨,伴隨著細雨的還有零零散散的餘震,每次的震動都給救援造成了不可逆轉的難度。
所有人的面上都有著哀戚之色,但每個人似乎都沒有放棄,大家都咬著牙,死死的堅持著,十指因為搬石塊早已磨的血肉模糊,卻全然不在意。
此時此刻,每一個認識的不認識的,相熟的不熟悉的,都盡力在挽救著每一個生命。
徐知忌也是第一次直面這樣的慘烈的事情,他的面前有沒了氣息的孩童,有耄耋老人,無數具屍體擺在了一旁,他的眼眶泛著熱,可卻一直忍著沒掉淚。
他默不作聲的跟著大家一起救人。
力氣有限便從搬小的木頭石塊開始,魏銘見識過戰場上的慘烈,可看到眼前因為天災造成的悲劇,還是心頭難受的厲害,「王爺,要不您還是歇一歇吧。」
話音剛落,劇烈的晃動傳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餘震了。
徐知忌沒站穩,摔倒在了地上,掌心撐在滿是砂礫的地上有著火辣辣的疼,他渾然不覺,起身繼續伴著木頭,「本王沒事,趕緊救人。」
天漸漸亮了起來,因為雨天,天灰濛濛的,如鉛石般的雲層堆在頭頂,讓人壓抑的厲害。
細雨里夾雜著隱隱的啜泣聲。
每個人心裡都攢著一股子勁,跟時間比賽的勁,只要他們快一些,再快一些,就能多救一個人,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屍體也越來越多。
隨意的擺放在瓦礫邊的平地上。
徐知忌愣愣的看著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他們或年輕,或是年老,或是別人的妻子或者母親,,或是別人的丈夫或是父親,幾個時辰前皆都是鮮活的生命。
魏銘滿臉都是泥污,「王爺,您?」
徐知忌嘆了口氣,「吩咐下去將屍體集中運到城外的空地上,統一焚燒。」魏銘知道這些屍體一旦處理不及時便會產生瘟疫和疾病,這他明白,可對於才失去家園和家人的人們,他們不明白,也不懂,一聽說要焚燒自己親人的屍體,個個都梗著脖子鬧開了。
事情越鬧越大。
縣令孔弼懷心情本就不好,對著那些鬧事的人吼道:「鬧什麼鬧,再鬧便將你們抓起來,先杖責二十,刁民就是賤骨頭,不打不聽話。」
若是放在平時縣令一聲喝,他們豈有不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