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曾經被關在臘月寒冬里的人是他啊。每晚緊緊相擁而睡,親吻過她所有的傷痕,陪她一起沾染藥癮,將她護在身下挨過那麼多的傷害。
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難忘......
他和她才是最早認識的.....
可他平生第一次膽怯了。他如今挨過那段歲月,將那段傷害當做上天讓他遇見她的機遇。
可她呢?
對她而言,那段歲月只有傷痛吧......
他至今還不知道到底拍賣夜那晚,她可有上台?若是有.....只要一想到,他心頭便是無法遏制的怒火和恨意。
夾著長煙的手微微發抖。
他喉嚨發澀,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伸手一攬,將女人一把緊緊的扣在懷裡,他很有力的收緊手臂,只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里永不分開才好。
時湄被他的力道驚到,有些難受的皺眉,可卻掙脫不開。
只是疑心。
她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怎麼好像看到陳硯南的眼睛泛紅了......
她有些難以形容的煩躁和複雜,心頭就像被棉花堵塞住,說不出來的鬱結。她只想獨善其身,不想計較往事。
為何陳硯南還一直不肯放手?
她已經過了當初那個想較真的勁了,如果再早一點....再沒接觸祝南蓮之前,她和陳硯南能認出彼此,也許會不一樣吧。
畢竟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儘管那時候有祝南蓮的存在,儘管她沒付出真心,他還是待她極好。
幾次出手救她。
後來又因為時曼婉的病情,她算計他,他還是心軟救了。
說到底,他待祝南蓮所有的好,都因為祝南蓮沾了她的光,若是當初沒有這些陰差陽錯。
她相信以陳硯南的人品和對她的真心,他會將她寵成珍寶的......
她淺淺的嘆了口氣,只能說她和他之間就是一場孽緣,不用追求善終了,「就到這吧,陳硯南。」
「不。」陳硯南咬牙,摟著她的力道越發用力,深怕她會掙脫跑了。
時湄沒理會他,她目光冷靜又理智,「我和你不適合在一起。」
她很清楚。
他的家庭也根本容不下她這樣身份的人存在。
她冷淡著聲音:「今日過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京北很大,沒有那麼多的巧合總能讓我們相遇。」
「我也會避著,但凡有你的地方,我不會再出現。」
「如此,可好?」
陳硯南聽不得她任何一個字,每句話都像刀子往他心口扎,扎的流血,千瘡百孔。
她性格本就對情愛冷淡,一旦掙脫出來,便不會讓自己後悔。
他知道,她現在說得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真心實意的。
可越是這樣,他越是驚慌。
她就像是放飛自由,不受人拘束的風箏,他是在下面努力牽著那根線,緊緊攥著,深怕鬆手,一旦放飛,他就尋不到她了。
他垂下眼眸,捧著她的臉龐,看著她白皙清冷的面容,沙啞著嗓音,神態卻已經歸於平靜。
極致到詭譎的平靜。